发布时间:2023-03-30 21:57
文/张步伐
春阳闪光的指尖,将寒冷的夜色拨开,那些婴儿般的梨骨朵,抱住老枝的乳头吮吸不断。
娇小柔嫩的嘴唇沾着白色的奶汁。
春风摇着手铃,一路跑过。那声韵,引得含苞的梨蕾,探出头顶,四下张望。
绽放不再隐忍,一瓣瓣,一朵朵,抢占有利的地势,抢占不多的春色,也抢占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大巴山中的东梨沦陷为梨园舞台,唱腔空灵,咿呀回旋。
飞鸟从天空而来,寻找心仪的一朵,将喙在香气中擦亮,白粉粉的寂静四下扑鼻。
蝴蝶穿了丝绸,抛袖甩带,在梨花丛中翩翩起舞。
所有的翅膀,都在枝头停歇。怀想雪的轻盈,以及羽毛的轻拂,与蓝天的亲密。蓝色为底的影子,白色为纹的图案。
在东梨,带刺的、野蛮的目光统统都被“离”而“花”了。连嘴边燃着的烟草,都褪去了燃烧,灰的白与梨的白混杂交错。
在东梨,你就是一株行走的梨树,开满无数的花朵。
你一张口,就吐出一朵朵梨花。
你一微笑,就是一朵梨花。
你一眨眼,眼光就缀满梨花。
你一呼吸,就是梨花的呼吸。
杂驳的色彩都只为点缀。大块的竹绿,只为衬托,还有油菜的黄做了镶边。
无论画家手中的笔怎样挥舞,都无法穷及那些白中带红的蕊外之意。
无论多么圆润的歌喉,都唱不出梨花细小的颤音。
无论多么娇艳的笑,都够不上梨花洁白的艳丽,让笑只得俗气而敛。
无论多么轻曼的腰肢,都惊扰不了梨花处世盛开的安静。
在东梨,没有多余的想法。
那牛,在花下怜香惜玉,卧着反刍一段静美的时光。
那鸡,躲到密林中,咯咯咯地呼唤梨花般的爱情。
那狗,伸着长长的舌头,眯着眼,猜想一朵梨花的心事。
那房,坐北朝南,木板做的壁,石条围成的火坑,泥打的灶,炊烟是主人对梨花的抒情,没有多余的词,注定带着浓浓的烟火味儿。
在东梨,折乱的沧桑心情,不妨在一棵千年的梨树下打开。
让梦在上面筑巢,将善与美绣在其上。那树眼眨巴,传说中的树神媒人就此而来。
许你一段梨花的姻缘。你只管多读诗书,从诗情中去寻千万朵中的一朵爱情。
别怕狐鬼聊斋,心净无妖,只有情海的浩瀚。
东梨的梨花,不会负你一生。
在东梨,小到一只蚂蚁,都是梨花的护身符。
一滴小小的露,都会滴进花心。浸润梨花的渴念,长成婉约的梨花词。
不要西装革履,只着一身汉服。
不带手机,只带一笔,一笺,一信封。
不要电灯,只燃一盏油灯。
只要火钩铁罐,野菜锅巴饭,喝梨花酒。
其实,只要你这么一想,东梨的梨花就会随你所愿,依你所想!
来源:达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