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年前,渠县琅琊镇关仓村12岁的蒋玉玲患上了一种怪病,指关节出现溃烂,怎么治都治不好。随着年龄的增长,玉玲全身的肌肉逐渐萎缩。两个月前,玉玲的病情突然恶化,脖子以下肌肉大面积溃烂,全身已成一幅骨架……幼小的生命花朵在无情病魔的摧残下正在凋零,死神已一步一步向她靠近。11月24日下午,玉玲被四川电视台接往成都,随后被送往成都军区总医院接受治疗。
出生12年 不识父母面
11月24日一大早,记者从达城赶往渠县。临近中午,记者来到了玉玲居住的家。
在一间极其阴暗、简陋的房间里,玉玲静静地躺在床上,头发凌乱,脸很瘦,一双眼睛因而显得出奇地大。虽然已是初冬时节,但玉玲仍躺在一张竹席之上,盖在身上的也仅有一床薄薄的被子。见此,记者关切地问:“冷不冷?”玉玲答:“不冷”。当好心的邻居孙承英为玉玲整理被盖时,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让记者心头再次一颤:只见玉玲身体已瘦成一副骨架,全身上下到处是溃烂的伤疤,蛆虫爬动的身影依稀可见。一股异味也扑鼻而来……
玉玲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不到两岁便被父母抛下,12岁了还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据当地村民介绍,玉玲是蒋清文在福建打工时,和当地一位女子所生。玉玲出生后不久,母亲就离开了,至今没有任何音信。随后,蒋清文便把她送回了老家,由爷爷抚养。整整10年过去了,玉玲的父亲从没有回来过,玉玲也仅在电话里听到过两次父亲的声音。
生命垂危 想见父亲最后一面
玉玲的命苦,还来自她幼时得下的怪病。
玉玲年近七旬的爷爷蒋德兵告诉记者,孙女被抱回时,他便发现玉玲有三个指头有些溃烂,儿子说是不小心被门夹了的,所以当时也没有特别在意,只买了软膏等外敷药。但每次快痊愈时,指头又烂了。
见孙女的怪病始终不见好转,蒋德兵带着玉玲在当地看了很多医生。后经诊断,玉玲所患病症为骨结核。医生告诉蒋德兵,当地医疗条件有限,建议他把孩子带到大一点的医院进行治疗。孤苦伶仃的老人本来家都难以为继,哪还有多余的财力和精力带孙女外出求医。不得已,蒋德兵便一直用一些土方子给玉玲医治。这一拖便是10年。
两个月前,玉玲的病情突然恶化,全身脖子以下肌肉大面积溃烂,出脓、生蛆,身子已成一副骨架。自此,聪明好学的玉玲不得不辍学回家,终日以病床为伴,遭受病痛的折磨。
蒋德兵说,由于孙女身体大面积溃烂、出脓,整个夏天,屋子里都散发着恶臭。白天满屋子苍蝇乱舞,蛆虫吞噬着她的身体;晚上,还经常遭到老鼠撕咬……玉玲幼小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当好心的邻居问玉玲有何心愿时,她抽泣着说:“只想在临死前见父母最后一面。”
感动乡邻 村民筹钱寻回父亲
玉玲的严重病情和未了的心愿,很快在当地传开,大家纷纷前往看望这个可怜的孩子,并告诉她,一定尽力帮助她达成心愿。
为了帮助玉玲完成心愿,好心的邻居给远在福建的蒋清文打去电话,告诉了玉玲的病情和心愿,然而,不论女儿怎样苦苦哀求,蒋清文都不愿回家,并称自己工作太忙,请不到假,回不了家。
眼看着玉玲的生命之花日渐凋零,10月23日,好心的邻居经过一番商量后,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大家自发筹钱,派人远赴福建寻找蒋清文,如果小玉玲的爸爸不回来,绑也要把他绑回来!很快,村民便筹集到了2000元路费。当地党委、政府获悉这一情况后,也送来了1500元。
一切准备妥当后,10月22日凌晨,好心邻居孙承英等,从重庆起飞赶往了福建。令人欣慰的是,当邻居把玉玲的近照摆在蒋清文面前时,他情不自禁大声地哭了起来。当晚,他们坐上了回渠县的火车。
笑靥如花 生命中最快乐的12天
10月24日,蒋清文回到了渠县琅琊镇关仓村老家,玉玲终于如愿见到了她10多年未曾谋面的父亲。随同蒋清文一道赶回的,还有蒋清文的现任女友,玉玲的“继母”。
生平第一次见到父母的模样,玉玲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懂事的玉玲大声地呼喊着:“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等我病好了,我就好好读书,以后长大了好好孝敬你们。”
看到女儿如此凄惨,又这么懂事,蒋清文伤心不已,良心备受谴责。至此,他迟迟不愿回家的原因也最终得以明晰。原来,他已在福建重新组建了家庭,之所以不愿回家,就是担心现在的女友在得知自己的家庭情况后,会离他而去。
蒋清文回家后,小玉玲终于尝到了父爱、母爱的滋味,度过了她12年来最快乐的日子。但好景不长,在家呆了12天后,蒋清文便悄悄离开了。对于父亲的不辞而别,聪明懂事的玉玲说:“我不怪爸爸,因为他要到福建挣钱,可我还是特别想念爸爸,希望他能陪在我和爷爷身边。”
蒋清文的离去是因为无钱,还是想再次抛弃女儿呢?为探究竟,采访当天,记者拨通了他的电话。蒋清文告诉记者,他深爱着自己的女儿,女儿病重在床,他也很难受,他想一直陪在女儿身边。但只因手里没钱,不得不狠心离开,等十几天后工资结了,他再赶回来。蒋清文还对关心和帮助过玉玲的好心人表示了感谢,并在电话里告诉女儿,“爸爸很快就回来看你,会一直陪着你。”玉玲眼泪汪汪地连声回道:“要得,要得……”离开她家时,记者掏出了身上仅有的500元现金,交给了玉玲的爷爷,并嘱咐老人家给玉玲买点好吃的,并祝愿她病情早日好转。
爱心如潮 小女孩有望恢复健康
玉玲的悲惨遭遇和村民的义举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四川电视台、《达州晚报》先后对蒋玉玲的遭遇进行了专题报道。目前,爱心正不断涌现。11月24日下午,玉玲被四川电视台接往成都,随后被送往成都军区总医院接受治疗。
12月2日下午,记者致电一直在成都照顾玉玲的好心邻居孙承英。她告诉记者,经医院检查,玉玲所患之病并非骨结核,而是因重度缺乏营养,加之病情被拖延,造成伤口感染所致。由于病情拖得太久,玉玲的臀部已经烂空,左脚肱骨已烂掉,只剩下一层皮囊。据医生介绍,玉玲的病可以治愈,但至少也得花上几十万。
孙女士称,由于玉玲大面积溃脓,医生每天“清脓”都需要花上40分钟的时间。“整个过程十分凄惨,每次玉玲都会哇哇惨叫,整层楼都能听见。”不过让孙女士感到欣慰的是,玉玲通过一周的治疗,精神状态已明显好转,面色也渐渐变得红润,曾经看见的血管也清晰起来。
为方便各地爱心人士捐款,孙承英已在当地建设银行为玉玲开了爱心账户,截至目前,已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爱心款11余万元。在此,本报真心感谢一直帮助关心玉玲的各界朋友,也希望有更多的爱心人士伸出援手。相信,有了大家的关心和帮助,玉玲一定能够战胜病魔,健康快乐地生活下去。 □本报记者 黄科夫 彭凡姗 杨东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