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2-01-05 11:15
□李小燕
凌晨,天空飘荡起微弱细雨,耕牛在松软的土壤里匀速走动,偶尔的吆喝声隔三秒钟便可回收它的回音。远处灰蒙蒙的,但这不足以让人焦虑。片刻休息的时间,坐在田埂上,枯草中央早已冒出鹅黄色嫩芽,偶尔你会因为无法体会到那种重生而感到失落。
小时候
父亲在天未亮时就已经擦亮镰刀,母亲准备干粮。在去往麦地的路上,我手握镰刀,拉着他们的衣襟边走路边眯着眼睛睡觉,夏天北方晨风清冽,我们都穿着宽松陈旧的外套。路边夏花兀自开过一茬又败过一茬。它们有的挨着我要捡的麦穗,脚踩着它们,也决计与伤吟哀叹无关。七八岁的年龄,最简单,也最冷酷。
种土豆
他们将整颗土豆切成三瓣、四瓣,撒上灶灰,趁着天黑前装进网袋里。天麻麻亮,牲口拖着木车走在小路上。晌午,大部分土豆已被埋在地里,就等生根发芽。有时候遇到春旱,土豆一颗接一颗地死去。待一场不算太迟的细雨后,同样的工作又得继续。翻开之前已经播种过的土地,在播上新种子的同时,他们毫不迟疑地将旧种子拾出地面,像是从子宫里拔去多余的孩子。
春天致礼
光线明暗相间,屋檐含鸟。种子出于鸟巢。每只蚊虫都有驼峰,抱团生火簇拥,小心翼翼不彼此戳伤。夜晚安宁,自一棵树出,至一粒沙落。
来源:达州日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