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 火（外二章）

□张步伐

你是海上夜间孤独的花朵，是人们无法猜得的暗语，是大手捂住的最后一块宁静。

闪烁，如母亲夜间绣出的希望，带着生活的向往，敲打锅边散发的幽香。

推开的夜色，一次又一次合拢，无法填充海的辽阔。

陷入的星光，是美好的比喻，眨巴着内心的抒情。

诗人用尽词汇，打捞一枚愁眠的词语，把海的意境一再扩展。

做一朵诗行里的渔火，照亮每一个韵脚，大海幸福得眯上眼睛细细品味。

拥有鱼腥的火红，在大海的舌尖卷进卷出，海夜醉卧不醒。

帆下没有鼾声，捕获的鳞片，泛出一片轻寒，让人看清那些微光前行的足迹。

一粒霜的降临

悄无声息，从人们的齁声里。

占据一粒土坷垃，以覆盖的方式。占据一株麦苗，让麦尖尽量靠近大地，形成优美的弧线。

风可以假装不知道这样的秘密，轻轻一碰，霜粒滑落，麦尖弹出的脆响，被夜收入囊中。

也许一粒霜的降临，就是一个标点符号，点在冬夜的篇章里。让那些行走，变得更有意味，或急促或缓慢。“家”字上的一点，就是一粒霜。霜粒越多，家就越多。

一粒霜，降于瓦片上，森森地白，多像爱人脸上的一颗白痣。于夜色里，变得亲切而温柔，用手轻抚，湿湿的，滑滑的，心也变得暖暖的。

火

一个字，有力地加速了呼吸。

木柴用燃烧将冬夜拉长，火光漫漫，逼走寒冷的围攻。

火散发出的热，贴一层肌肤。更多地填充于夜的空旷。

加一些往事，火燃得更为攒劲。

比如某个院落，院落里的某个石磨，石磨眼里漏入某片月光或者某块雪花，月光或雪花融化后从磨片间流出某股白色的浆液，浆液顺着磨盘流到磨嘴下边的某个木桶，木桶里响起粘稠的某阵声响。

火的记忆，呼呼有声。

关紧门窗，火扭动曼妙腰姿，把光与热渗进屋内之夜的每一丝缝隙，有些孤独一览无余。从房前屋后走过的脚步必定会慢下来，猫一样地驻足，聆听火与夜的窃窃私语，柔情中的呢喃。

来源：达州日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