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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永开

发布时间:2021-11-24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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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庞岚月

□贺享雍


可周永开似乎好了疮疤忘了痛,他对楚恩寿说:“怎么不提?只要不符合人民利益,有损花萼山的生态环境,我就要提!今年得不到反馈,明年继续写信,直到有结果那天!”

楚恩寿想了想又说:“周书记,你这是何苦呢?我们都晓得你是好人,是真正的共产党员,可谁又晓得你的好呢?这个年代好人难当呀!”

周永开听了这话,想了半天,才对楚恩寿说:“小楚呀,你知道笋子梁红军十二烈士的故事吧?”

楚恩寿说:“我一到花萼山你就在讲,啷个不知道?”

周永开又问:“那你说,他们那么年轻,就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把鲜血洒在花萼山这片土地上,为的是什么?”

楚恩寿一下答不上来。

周永开想了想又说:“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1933年‘闹红’的时候,我有个本家大爹叫周作银。这个大爹家里也很穷,和我爹一样,靠给地主老财当丘二维持生计。红军一来,他就起来参加了革命,做了我们那儿的苏维埃干部,打土豪,分田地,动员人们参加红军。后来红军走了,他没来得及和红军一起走,被国民党军捉住了。他们是怎么杀害他的呢?他们用绳子把他双手反绑起来,吊到半山崖上,让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这样折腾了几天,把人吊死了。我那时就在心里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为大爹报仇,为惨死的红军家属和苏维埃干部报仇……”

周永开说到这儿,眺望着远处的山峰,过了半天才说:“你说说,当时整个大巴山,有多少革命者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呀?这也包括我们花萼山的项中诗烈士呢!”说完,他没等楚恩寿回答,又接着说,“还有我的老师和革命引路人王朴庵,他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的有钱人之家,家里开着30多口盐井,每个月响当当地要收入300多块大洋,光房屋就有3幢30多间,要吃什么、穿什么,可以说应有尽有。可他从苏联读书回来后,却冒着随时都可能牺牲的危险,参加了共产党的地下组织,领导川北的地下斗争,你说他又是为了什么?”

楚恩寿更答不上来了。

周永开见了,没再问,却把手放到楚恩寿肩上,拍着说:“为了让人民大众过上好日子呀!为了这个目标,无数先烈献出宝贵的生命都在所不惜。小楚呀,和那些先烈比起来,我们今天不过是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说完,周永开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小楚,你不要怕,我知道你跟着我也受委屈了。现在有些人瞧不起我们,不理解我们,没关系,等我们把花萼山保护好了,让花萼山人过上好日子,后人会记得我们的。”

这话竟然被周永开言中了。

可在当时,谁又能知道老人心里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呢?

惊魂枪声

这是一次意外事故!

说意外又并不意外,因为老祖宗早就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话。说不意外却又是意外,因为谁也不会想到。用花萼山人后来的话说,是豌豆滚到磨眼里——遇圆(缘)了。

因为这次事故,周永开和他的“对头”蒋大祥之间的坚冰慢慢被打破。

事故的源头是一把猎枪……

据楚恩寿回忆,那天不但蒋大祥家里出了“豌豆滚到磨眼里”的事,他们同样遇到了巧事——几天前,周永开专门请达川地区林业局的领导和技术员来花萼山规划植树方案。因为植树造林是林业局份内的事,地区林业局局长便在头一天带着包括万源市林业局局长在内的一干人马,跋山涉水地到花萼山来了。晚上一干人马就住在花熊坪周永开那个自发成立的花萼山自然保护区管理所里。第二天老天像是热烈欢迎这批客人似的,早早地就把一张红彤彤的笑脸给挂在了天上,整个花萼山像是沐浴在万道霞光之中。这么美好的天气和景色,让长期住在水泥森林中的局长等人顿时神清气爽,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吃过早饭,地区林业局局长提议把板凳搬到外面院子里,大家一边晒太阳一边谈事。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热烈响应,于是纷纷将屁股下的凳子挪到了外面院子里。

众人围成一圈,因为还没正式议事,便说了一通这山上风景如何好、呼吸一口空气都是甜丝丝的闲话。地区林业局局长望了望连绵起伏的群山和黑黝黝的森林,高兴地对周永开说:“周书记,我们林业局拿3万元钱,你们在后面那座最高的山峰上修一座瞭望台,你看怎么样?”

周永开听了这话,立即说:“要是有了瞭望台,我们护林联防队员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哪儿出了火灾苗头也能立即发现,那当然好哟!”

万源市林业局局长也说:“地区林业局如果能为花萼山建一座瞭望台,不但花萼山人会感谢你们,万源人民也会感谢你们!”

就在这时,突然从山下传来“砰”的一声枪响,那可不是一般的枪声,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那可是山上特制的专门用来打野猪的猎枪发出的响声。响声犹如地雷爆炸一样,群山震动,回声打着长长的呼哨,在山间久久地回荡。

众人都被这突然响起的枪声惊住了,面面相觑,惊疑地问:“哪儿打枪……”

话音未落,从枪响的地方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喊声。

周永开也被这枪声惊住了,可他没从众人的叫喊声中听出什么,便看着楚恩寿问:“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楚恩寿跑到院子边上观察了一会儿,回头对周永开说:“哭喊声像是从蒋大祥家传来的。”

周永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对楚恩寿说:“小楚你年轻,快去看一看!”

楚恩寿什么也没说,便朝山下冲了下去。

果然是蒋大祥家出事了。

楚恩寿跑到蒋大祥家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蒋大祥的小儿子蒋宁波蜷缩在地上不断抽搐,地上是一摊鲜血。蒋大祥的老婆在儿子身边跪着,口里翻着白沫,半天才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唤。蒋大祥蹲在地上,埋着头,从两个膝盖中间发出“嗡嗡”的抽泣声。还有蒋大祥快满90岁的老父亲,满脸涕泪横流,嘴里却发不出哭声,只偶尔用苍老的声音唤一句:“我的孙呀!我的孙呀……”

屋子中间,横着那把肇事的猎枪。

在满屋子凄怆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浓厚的火药味道。

那些听见枪声赶过来的邻居,一些人进屋看了一眼,就被这凄惨的场面吓得退了出去。一些留下来的,虽然心里充满了同情,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的甚至还对蒋大祥说:“没救了,等着给娃儿办后事吧!”

楚恩寿走到蒋宁波身边看了看,发现被枪打的位置在左边肚皮上,虽然肚皮被打穿了一个洞,但没有伤到要害位置,便大声说:“这娃儿还有救!”说完,他踢了蒋大祥一下:“不要光顾哭了!家里有莫得干净的白毛帕,给我拿两根来!”

平时不可一世的蒋大祥早被吓蒙了,半天都没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回答楚恩寿的话。

倒是蒋大祥的老父亲清醒了一些,急忙冲楚恩寿说:“有,有!”一边说一边找去了。

没一时,蒋大祥的老父亲拿来了两条干净的毛巾,楚恩寿接了过来,又叫过来两个年轻些的邻居,对他们说:“我在部队学过急救,现在你们听我的,这娃儿有救!”

说着,他将毛巾叠成三层,堵在蒋宁波肚皮的洞口上,将血暂时堵住。然后又问蒋老头有没有白酒,蒋老头又从屋子里拿出半瓶酒来,楚恩寿将酒喷了一些在毛巾上,然后用一件干净的衬衣,将蒋宁波的肚子紧紧缠住。 (八)


来源:达州日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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