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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夜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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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符纯荣 时间总是自相矛盾 它有无从改变的缓慢 却又快得难以置信 高速驱动的时代 催老流年。正月里,未及回暖的风 每经过一次 半截断墙上的裂纹便添加一分 余烬熄灭前,一粒鞭炮炸响 恍若祖父在病痛中 未能忍住的最后一声轻叹 就这样,老家的老 被一根血脉传递,随亲人的疼痛生长 尽管坟前青烟散淡 一个姓氏保留的体温 依旧芳草青青—— 在我们虔诚跪拜的身后 五岁侄孙嘻闹着跑过。不谙世事的浅草 拱破泥土 转眼绿遍天涯 祖屋遗址 霜风如刀,似在反复雕刻 一笔记恨。一条路与另一条路之间 牵绊着驱来赶去的命运 雨雪刚刚来过。被踩疼的路边草 思路清晰,却不轻易说出—— 哪扇门窗背后曾经烟火繁盛 哪堵断墙内心需要经历多少风雨 才能将存在的记忆完全抹去 作为祖屋的替代者 满田稻茬精神抖擞。挺过这个年关 它们也会像走向远方的人一样 把故乡狠心丢在路上 或俯身暮色,不再交出声音和体温 湾里风急。霜打的青菜叶上 露珠微微颤动 ——无从寄怀的情绪,裹挟着 一滴极易错失证据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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