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周敦颐《》

    □王清

    题莲

    [宋]周敦颐

    佛爱我亦爱，清香蝶不偷。

    一般清意味，不上美人头。

    相信很多人对周敦颐最熟悉的作品便是写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等经典名句的《爱莲说》，殊不知，他另外的诗词也是十分值得细细品味的。《天池》里“金波从地涌，宝燄穿林飞”的壮丽，《思归旧隐》里“醉榻云笼润，吟窗瀑泻清”的闲适安逸，不能不说不让你特别震撼惊艳。闲暇时，偶然翻阅他的一两首诗，读上两句，仿佛了解了这位哲学家深邃的思想和美艳的心情。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这首简单的《题莲》。

    近日，淋浴春光，重新背诵完一遍《爱莲说》，正在反复回味探索作者写这篇作品时的心情，他的高洁品格，还有他在官场保持这种品格的艰难之时，这首《题莲》就突然跳入我的脑海。

    说真的，《题莲》一定要配合《爱莲说》一起读，才能读出它深层的意味：我的清白高傲是自带属性，不讨他人喜欢，也不需要你喜欢。

    比起《爱莲说》的严肃认真与“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的痛心之感，《题莲》更加清新可爱，甚至还有一丝挑逗与傲娇的趣味。如开头一句“佛爱我亦爱”像是给自己在《爱莲说》中问题的一个回答，也像是给自己的一点慰藉：世人皆不爱莲，但佛与我同爱呀！许是我过于年轻的关系，也许是我日剧动漫看太多，短短一句，我便读出了周敦颐写这首诗时带有的一点赌气与无奈。没想到，《爱莲说》中清冷高傲的哲学家竟是这样可爱。

    赌完气，便是要再强调一下作者自己的清高独特。“清香蝶不偷”，莲花虽有香气，却不会招蜂引蝶，而是自己香自己的。它散发的香味，因没有目的性，便香得自由散漫，“微香逗晚风”，你得细心捕捉，才能在风中嗅到那一丝清香。《爱莲说》在某些人看来是过于做作，有故作清高之嫌，这句诗不就正好给出了答案，表明他真实的想法了吗？

    这最后一整句便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了。“一般清意味，不上美人头”。莲花虽香虽美，却是不适合女子头上饰物的，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相照应，也是“清香蝶不偷”的一个加深叙述。

    笔者觉得，这里不仅再一次赞美莲花的纯净高傲，也有一些对其他花的讽刺。大多种类的花朵更加精美小巧，有的或浓郁或甜蜜，香气四袭，佩戴在女子头上更添几分色彩。可它们，仿佛只有人类来把玩装饰时才有价值，被人称赞。莲花，却仿佛故作一副不要人把玩佩戴的模样，香也是香自己的，美也是美自己的，你若要看，也只能远远地看着，要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也不强求，更不会放低姿态去迎合讨好，逼自己做不愿做的事情。

    每次想起这首诗时，总会看见一个身着粉绿色齐胸襦裙的冷艳美人，远远地站着看我，然后变成微醉的周敦颐，对着月下青莲，说些细碎的心事，最后便化成水墨画里的墨莲，笔直地挺立在水间，等待倾听我的感悟与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