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香飘荡的爱恋

文/张春燕

一到秋季，重庆万州一个名叫太龙的镇子里那些挺立在长江边以及漫山漫坡的桔子便被秋风染得红艳灼目。这红桔，如同缀在深绿、清香的蜡质叶片间的红灯笼，映红了亲近它的所有人的脸。

2022年11月，26岁的谭忆江，再次回到了老家太龙。他为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可以拍下灼灼迷人的红灯笼，可以感受儿时最熟悉的古红桔味儿，再带一些红桔回去，让家人以及众多乡邻共享故乡桔子的红艳与甘甜。

2004年的秋天，在桔树下奔跑，在桔香里憨眠，被红桔喂养了8年的小忆江，跟随家人，一步三回头地登上了欢送三峡移民的船，到了江苏，开始了新生活。

很快，他们在异乡扎下根，过上了安宁、富足的生活。故乡太龙，却是他们心中永远割不掉、拔不出的根。近20年的时间里，忆江和家人一起回来过多次，他们看到故乡一年年变得更美好，更迷人。

这次，是大学毕业后在一家网络公司任职的他，第一次独自回故乡。

他首先亲近的，就是故乡那些用爽滑细腻的果肉、清甜醉人的汁水，还有营养丰富的桔皮滋养了他，让他不时在梦中品啧的古红桔。

在江苏新家，每到深秋，爷爷就会念叨起老家那些红桔。爷爷还教他背诵那首在老家太龙口口相传的民谣：“大禹治水苦，巨仞斧凿痕。神女赐红桔，奖赏三峡人。福星碧树挂，惠泽千万年。”这次临行前，87岁的爷爷特别叮嘱忆江，让他一定要去看望家乡那棵胸围达到1.7米的“三峡古红桔王”。“那是一棵神树。小时候，我们就在这棵树下玩耍，看着它开花、结果，看着它的果子长大、变红，然后一起吃果子。我们太龙老家的人在最缺少食物的年代，面色也比别处的人要好。我和伙伴们从小到大都很精神，很少得病。按照现在的说法，是因为红桔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有造血功能，可以增强免疫力。”末了，爷爷感慨：“我们太龙人，都是享红桔的福，蒙红桔的恩啊！”

在桔香飘荡的故乡行走，江岸边，山坡上，那些缀在深绿桔树上的小灯笼，用绯红明丽的微笑，把忆江团团簇拥。他去看望了爷爷心心念念的百年老桔树和“红桔王”，这些历经风打霜侵、雨摧旱虐的老树，斑驳的树皮写着沧桑，向上的树干透着倔强，茂密肥厚的树叶露出亲切如初的温暖眼神，清香甜蜜的果子洋溢着从未减淡的热情和自信。那棵虬枝铁干、老而弥坚的“红桔王”，更是敦厚可爱的长者风范，沉甸甸的果实让他的身体中、他的微笑里，蕴涵了更多的善良与仁爱。这些红桔树，通过忆江的镜头和语言，向远在他乡、得到过它们多年关爱与哺育的子民们，传达故乡的牵挂与问候，慈爱与温暖。

与红桔一样，让长住故乡和身处异乡的太龙人都恋恋不忘的风景，还有九丫黄葛树、二黄坝楼子、巴阳峡口这些各具特色的景致。

在又一次亲近老家这些奇美景致后，忆江从巴阳峡口折回，就到了爷爷念叨过多次的太龙码头所在地。眼前，两艘经过改造的民国时期的船只吸引了忆江的脚步，人们饶有兴致地进到船舱里面观赏，拍照留念。不远处，是集商务活动、团建聚会、休闲、娱乐、健身等项功能于一体的“小桔灯宁波书屋”，它与改造后的船只和周边的亲波亭、健身步道一起，作为“小桔灯巴阳峡营地”的重要部分，是长江首个一线临江打卡营地。忆江把这些拍摄下来发给爷爷他们，告诉他们：以后亲人们回来，就可以来这里感受太龙的新变化了。

走出小桔灯宁波书屋，再次来到缀满红灯笼的江岸，一位着红白相间汉服、正在做直播的妹子，深深吸引住了忆江的目光。这女孩面庞光洁红润，声音柔美清甜，她的脸庞似被红桔映亮，她的嗓子似被桔汁浸润。忆江饶有兴致地听她讲述古红桔的故事，听她朗诵歌颂桔子的诗句：“树树笼烟疑带火，山山照日似悬金。行看采掇方盈手，暗觉馨香已满襟。”

在这讲述与朗诵声中，忆江心里迅速升起一个念头：他要联系上她，跟她合作开网店，营销太龙红桔还有红桔系列产品。他还想用心用情，把自己营销给老家这美丽可爱的女孩儿。如果自己的愿望变成现实，那么，明年的花树下，就会增加一对深情牵手的人。

想到这些，再看看面前的红桔和穿红色汉服的女孩儿，忆江的脸上，也泛出了红桔般的色彩。　

来源：达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