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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爽约的年味

发布时间:2022-12-30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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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郝富成

文侯为标


周末,伴着一阵阵悦耳的鸟鸣声,我懒洋洋起床。撩开窗帘时,冬日里久违的阳光如红苹果一样大大方方地照射进来,让人心情一下爽朗起来。我换上运动服走上阳台,在跑步机上饶有兴致地开始晨练,还能一举两得积累运动积分。透过落地玻璃窗望去,头上蓝天白云,冷飕飕的寒意渐行渐远,一缕缕春天的气息浸润而来。

吃完早餐,夫人说快过年了,趁天气好干脆做一次大扫除,我爽快答应。我们分工合作,她负责清理毛毯、床单、衣裳、窗帘等,我负责家具、灯具、窗户、犄角旮旯室内卫生。想到新年即将到来,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期待,手脚麻利,比平时轻盈灵活不少,累并快乐着,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

水泥墙体坚固得超乎想象,钉两颗钉子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两个大红灯笼对称固定在阳台吊顶上时,头上居然冒出丝丝热汗。正伸手扯抽纸擦汗时,手机伴随《故乡的云》悠悠响起,是小妹从老家打来的电话,邀请我们一家老小今年回去过春节,也点燃了我对远方潮水般的思念。

我生长在南方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家乡的春节,离不开热闹的鞭炮声和漫天璀璨的烟花,空气中夹杂着的腊肉味儿俯拾皆是,还有“年年有鱼”——各家各户从鱼塘刚捕捞上来的新鲜草鱼、鲢鱼等,逗得不远处的猫咪嘴馋得跟着一步一趋,瞪大圆溜溜的眼睛“喵喔喵喔”叫唤,更有小孩子穿着花花绿绿的新衣服挨家挨户串门炫耀显摆,不时从口袋里摸出花生、糖果发给身旁的小朋友,稚嫩的嬉笑打闹声,演绎着这里春节的人间至味。

除夕那天,各家各户开始节前大扫除,老家叫“打扬尘”。母亲煞有介事腰间围着一条围巾,头戴一顶草帽,把扫帚绑在长长的竹竿上,然后举起来打扫高高的屋顶。那时候的家有点名副其实的邋遢,正屋三间黑黢黢的小瓦房,和瓦房连成“丁”字的两间土坯房是厨房和储屋,堆满了过冬用的柴火和各种坛坛罐罐,昏暗阴沉积满了一年的灰尘。母亲挥动着双臂,一间屋、一间屋地打扫。我帮着父亲打下手,收拾院子里横七竖八的桌子、凳子、柜子、箱子,墙角的大盆小桶,让它们各就各位、井然有序。

打扫完卫生,母亲黑不溜秋的,变成了一位“灰姑娘”,两只黑眼睛在眨动中闪着光亮,脸上挂着疲惫却开心的笑容,一排牙齿白瓷一样洁白。那时候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父母在我面前表现出的一直是从容不迫、人定胜天的乐观,很少见到愁眉不展的时候。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举杯邀明月,聊聊亲朋唠唠家常,便是人间好时节。那种简单的快乐,是他们面对生活最真实最鲜活的样子。

长大以后,我将理想塞进拉杆箱,成为都市里的追梦人。从此聚少离多,家乡成了他乡,故乡的云,在天空中飘荡着,那个小镇渐渐远去,成为我千里之外周而复始的念想,因为无论我扎进城市有多深,都永远改变不了自己是故园的孩子。一路走来,尽管生活中遇到过一些荆棘和坎坷,但想到身后还有个叫故乡的地方,就有一种不放弃不退缩、开足马力全力奔跑的动力。

忙碌好半天,终于将房子收拾得妥妥帖帖,看着焕然一新的家,我和夫人开心地拥抱在一起。我自告奋勇下厨房做饭,冰箱里放满了密密匝匝的“年货”。接着锅铲碗瓢的声音似一曲曼妙的交响,整个屋子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斟满红酒,将热气腾腾的拿手湘菜端上桌,红烧肉、剁椒鱼头是过年必备的招牌菜,既是远方游子难以忘却的“乡愁”,又有来年顺风顺水日子红红火火的寓意。我们高高举起酒杯,沉醉在永不爽约的年味里,为普天下所有人祝福。


来源:达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