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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与识字

发布时间:2021-04-01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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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冷苏红

旧时农村小孩都是“好吃嘴”,常只管满足自己之口欲,多不知尊亲敬长。一人得了一点好吃的,三下五除二塞入嘴,吞进肚,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其实父亲早已看见,只是可怜孩子,不愿说破。有时,当爹妈的也会戏谑小孩:好东西你一个人就私yuē,不要爹妈,不要弟弟妹妹了?小孩贪吃,私yuē点家里的东西,不是什么大错。如果明明是公家的东西,一个人或几个人却要私yuē,那就是贪污,会进监狱的。私yuē,在四川方言里有私下决定、处理某事的意思。

李劼人《天魔舞》第七章:“龙子才忽然把陈登云膀膊一拍道:‘有句话要同你私曰,你们那边办公室可空么?’”页底有“原编者注”:“‘曰’读平声,私曰,即两人私下交涉或了结某事,而不由外人参与之意。这是四川人的语汇。”看注释,李劼人笔下的私曰,就是四川方言里常说的私yuē。略为不同的是:私曰既指“两人私下交涉或了结某事”,也指一人或几人“私下交涉或了结某事”。曰,在四川话里一般读作yuè,是去声。但在四川方言的私曰一词里,曰却读作普通话的标准音yuē,即平声。

就词论词,《天魔舞》第七章里的“私曰”,与四川方言里经常用着的“私曰”,有一些区别。李劼人笔下的“私曰”,用的是原义,重在曰,私是曰的限定与修饰。龙子才有句话要同陈登云一个人说,是不想其他人听到,所以希望“私曰”。私曰,是私下说,悄悄商量,暗自沟通。但更多时候,四川方言里的私曰,多用引申义,重在私,曰是私的走向与成果。一再强调的是隐密,不公开,反复申说的是参与的人是少数,不是全体。虽要“交涉”,更要作出决定,妥善处理,将事情作个“了结”。

这样的引申很自然。两个人也好,几个人也好,要“私下交涉或了结某事”,要私下决定、处理某事,不可能打哑谜,比手势,肯定会争论、分辩,必然要交流、沟通,情切切而言凿凿,意真真而论遑遑。私曰,首先必须是私下说,私下商量,是“曰”。但私曰之“曰”只是手段,只是达成一致的方式方法,“曰”的更重要的目标是作出决定,进而处理、了结某些事情。所以,四川方言里的私曰之“曰”,有远比“说”更为丰富、更为实在的内容,不只停留于嘴,而要落到实处,由口及手,有私吞、私分的意味在里面。(庞雨

来源:达州日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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