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得人间一缕暖

——再读汪曾祺散文集《人间送小温》

更新：2021-03-02 10: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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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庞岚月

□彭辉

春暖花开，沏得清茶一杯，手捧汪曾祺先生的《人间送小温》。窗外莺歌燕舞，心中荡漾暖意，最真实的幸福莫过于此。

2017年秋冬之交，文友进才送了本汪曾祺先生的《人间送小温》（汪曾祺逝世20周年纪念版），我如获至宝，急急拆封读之，暖意浸入心扉。起初读汪曾祺的作品大多是小说，总有听岁月在夕阳下、小桥边给你讲故事的感觉，这或许就是他所持的“小说是回忆”观念体现。再后来零零散散地读到了他的一些散文，那回忆就更为飘逸和美好了，虽然他自己说写散文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防疫闲居，为打发这无聊的时光，我首先就想到了到书海里去拜访这位文学大咖、生活智者。

人间最美之事莫过于有那么一缕小小的温暖，不在名山大川，不在喧嚣都市，就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汪曾祺先生的散文几乎未有宏大的社会历史作铺垫，最靓丽的底色就是简单世俗的平常生活，花草的生机，虫鸟的闲趣，食物的滋味，书画的雅致，尽被他纳入笔墨之中，和沈复的《浮生六记》如出一辙，平淡的文字却让读者拍案叫绝，真可谓十足的生活家。在《食中人间味》一章中，那司空见惯的豆腐、马铃薯都进入了他的视野，在字里行间妙趣横生。“我们那里的豆腐脑温在紫铜扁钵的锅里，用紫铜平勺盛在碗里，加秋油、滴醋，一点点麻油、小虾米……”读罢自然有食物的美，生活的暖，并有不妨一试的莫名冲动，这就是把生活给写活了，把情趣给写实了。

芸芸众生亦是眼耳鼻舌触及人世，却怎么也写不出、写不好如此美妙的文章来，大部分原因是缺乏汪曾祺先生这种内心充满温暖的心态。文如其人，他正是有着一个包容和谐、欢娱温暖的心肠。他的小诗有“草木随目见，鱼鸟略似真。唯求俗可耐，宁计故为新。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君若亦欢喜，携归尽一樽”的闲情与洒脱，也只有这样的心态与情趣才会写出耐读、耐品、耐人寻味的精美散文来。以写人为例，金岳霖、闻一多、吴雨僧、赵树理，这些大家在他的笔下陡然变得鲜活有趣起来，独特的个性跃然纸上。同样是写父子关系，他认为多年父子成兄弟，一个想用自己理想的模式塑造自己的孩子的父亲是愚蠢的，而且，可恶！这不能不说文字是和“三观”一脉相承。

给人间送一点小小的温暖，是汪曾祺先生的写作态度，读他的作品的的确确有一缕温暖的感觉，在人生的四季都能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