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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保爷保娘们

更新:2021-01-18 10:5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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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庞岚月

□涂德忠

我出生在开江新太一个贫困山区村——天成罐村。父母1951年结婚后,头些年子女不好养育,盼子心切的父母,由于机缘巧合认识的算命先生无意说中我的出生,增添了神秘感,父母不得不给我拜保爷保娘以护佑我成长。

拜保爷保娘是本地风俗。谁家小孩不好带养,或久病不愈,或父母与子女命里“相冲相克”,便找保爷保娘来护佑,于是便形成了拜保爷保娘的传统。

那是1963年春节刚过不久的一个中午,父亲午饭后去整理冬水田准备育秧苗用。忽然发现水田中有个“动物”在不停移动,走近一看,原来是个迷了路的盲人在水田里蹿。听到动静,盲人激动得嚎陶大哭,善良的父亲立即圈上耕牛将盲人救回家。母亲烧上热水让盲人洗掉泥水,换上父亲的粗布衣服,然后一边让盲人烤火,一边忙着煮红薯汤。盲人喝完红薯汤,感激涕零。从交谈中得知,盲人是算命先生,因分账引起徒弟不满,徒弟将其骗入水田弃之不管。父母的热情感动了算命先生。就在准备送盲人回家时,不知是出于感激说些奉承话,还是出于职业习惯,他突然叫住父母说:“好心人家,今年有添人进口的大喜事,且是男喜。”他一再嘱咐父母:男孩生下来不好养,要加倍小心;若养活了,后面生的儿女,个个都好养,要是养不活,今后想个儿子打汤喝都不行……盲人的话,听得父母既喜又惊。

当年农历十月二十日晚,我来到人世间,由于不足7个月,生下来只有4斤重,身体极其孱弱。母亲生下我的当晩,就给我拜了三个保爷保娘。其一是同院子的潘家富和李大桂夫妇,潘保爷给我起大号潘久长,小名“久长”。第二位是李中兴和刘仁玉夫妇,也住同一院子,他给我大号叫李良忠,小名“黑狗”。第三位则是隔一道山梁住的亲舅父丁大前和邓从媛夫妇,舅父给我起大号丁维忠,乳名“长久”。我亲生父母给我大号“涂德忠”,小名“黑狗”。

父母为保我成长,到处做好事积善德。为通神灵,知仙意,他们专门给我拜了一位刘姓仙娘婆保娘。小时候我觉得刘保娘很神奇,长大后知道她是装神弄鬼,骗人钱财,但我仍旧敬她爱她。因为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她恪尽一个保娘的职责,总是把得来的东西分给我。我读高中时从她家屋旁边路过,她总是热情地招呼我喝水,留我吃饭,往我书包或衣裤兜里塞鸡蛋,或者用菜叶包的瘦腊肉、鸡鸭腿。可惜,高二下期的一个周末,我从学校回家时发现刘保娘屋旁边添了新坟,一问,刘保娘去世了。我的泪水一下涌了出来,泪水伴着汗水不停地流,回到家里,“哇”的一声哭起来!早知此事的父母,好一阵劝,我才端起饭碗。从此,我路过刘保娘坟前,总会停下来。呆呆地望着土坟。

同院子住的潘保爷是出名的铁匠,他专门给我用铁水铸造的玩具——小铁马和用熟铁锤打的铁环,羡煞所有小伙伴,他们天天围着我转,求我给他们玩玩。潘保爷保娘因我受宠,常常笑声不断。可我才上初中,他们就先后去世了,但他们的音容笑貌却时时浮现在我眼前。

我的舅父保爷丁大前是杀猪匠,每逢杀年猪的黄昏,他总隔三差五背着杀猪工具,拄着杀猪打气的铁“铤杖”,三根手指抓着一根猪尾巴,站在我家门前连声呼唤我的乳名。他面含微笑,手不停地摇晃,猪尾巴便不停地在空中画圈,或前后左右一甩一甩地摇摆,诱得我拚命地向他奔跑,嘴里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他高兴得将“铤杖”一丢,蹲下他那一米八几的高大魁伟身躯,将我搂在胸前,用他那满是胡须的嘴,将我的面颊亲个遍,嘴里还不停地“么儿么儿”地叫着,并逼着我说出他手中的东西叫“猪尾巴杆”,是爸爸专门拿来给么儿治流口水病的特效药。然后,他才缓缓地将他手上的猪尾巴交到我手中,他当时的模样和神态,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同院住的李中兴保爷和刘仁玉保娘,由于他么儿只长我1岁,我在他家吃饭住宿,跟自己家里一样。印象最深的是保爷保娘家烧柴火,常在火灰坑里给我烧麦子粑、包谷粑,还允许我在灰坑里烧包谷、红苕、洋芋,甚至烧麦穗、胡豆。记得为方便取出烧熟的胡豆,他把胡豆用竹签穿成串或绕成圈放进火灰坑里,吃得我满嘴黢黑,花猫脸一般,逗得保爷保娘开怀大笑。保爷保娘有时还把我的丑态展现给我亲妈看,说:“干嫂,干嫂,你看你儿子成大花猫了?”我母亲面露喜色地骂道:“看你们怎么收场哟!”保娘一笑,领着我把手脸洗得干干净净,再送回家,笑着对我妈大声吼道:“还你儿子,给!”我妈满脸堆笑地说道:“怎么又成了我的儿了?他不一直都是你的儿嘛!”于是一阵大笑。小时候我真没弄懂她俩谁才是我真正的爸妈。上大学的假期,李保爷和刘保娘都多次招待我,工作后,回去常在他们家吃饭睡觉。女友开始觉得奇怪,知道我也是这家的儿子才释怀。我们回单位时,保爷保娘追着送我们花生瓜子疏菜。后来路通了,我们开车回去,水果蔬菜自用外还分享给邻居。儿时李保爷的肩头,刘保娘的背上,就是我的乐园和天堂。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我还在世的保爷保娘,也就李中兴与刘仁玉,他们一个89岁,一个90岁。前些天回去,保爷保娘都已佝偻着身子,挺不起弯曲的腰了。他们听着熟悉的声音,凑到我跟前,侧仰面庞叫我,然后问寒问暖。看到他们衰老的样子,想起从前,我鼻子一酸,几乎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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