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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文明进程中乡土中国经验的新颖书写

——简评《你别说,你听我说》

更新:2021-01-11 10:3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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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庞岚月

□冯晓澜

新时期以降,城乡文明的冲突,震荡着人们的心灵和观念,随之改变最大的是城乡人口各自占有量的逆转。城市在飞速扩张,而乡土在日渐式微,乡村的空巢化和田土的荒凉,令人欢喜,也令人哀愁。社会转型出现的千年大变局:一方面是城市文明的高歌猛进,另一方面是农业文明的迅速衰退。前者使人们的生活质量越来越有所提高,后者让人留恋曾有过的田园风光诗情画意之乡愁。

乡愁,成为当下乡土中国经验书写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乡愁虽重要,但不是唯一的表达对象,否则,对当下乡土中国经验的表达和书写就会走向单一和单调。如何寻找新的生长点,发现并挖掘小说书写乡土中国经验新的可能性,这无疑成为一个作家欲有所作为和有所突破的前提。先有思,后才有探索带来的变。

湖南青年作家陈夏雨一直是个探索求变的创作者。他一反曾有过的城市情感写作,而将视角和心态回归到他生活过的乡村。在他的中短篇小说集《你别说,你听我说》里,不是以返观式的外视角书写乡土,而是以沉潜在场的方式建构了一个鹏河村,书写那方诗意灵性水土之上人们的辛勤劳动和人性的丰富驳杂。特别是在集子同名小说《你别说,你听我说》中,因小说现代性淋漓尽致的表达和体现,对城乡文明进程中乡土中国经验有了新颖的表达和书写。

《你别说,你听我说》以其寓言化的观照书写、狂放奇诡想象的设置营构、乡土语言朴素诗意的呈现、小说修辞反复对比象征的多重运用,以及主旨内涵因主人公易老倌“复仇”与被“复仇”对象村长之间彼此的算计,带来人性纠缠厮杀复杂幽深的呈现,而溢出单纯“复仇”的多义性,使这篇小说焕发出灼人眼目的“新颖叙事和另类文本”的异质性色彩,从而,超越了同类反映乡村空巢、留守状态和乡村政治生态单一、类型化的书写。

故事发生在虽偏远,却通班车,也能听到天上飞机声,如石磨磨米般轰鸣的鹏河村。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深入,这个村,空村到只余十来个人。能走动的也就两三个,其他的“要么说不出话,要么行不得路,痴呆的占了一半”。可见,鹏河村留守的村民,毫无例外都是老弱病残,苟延残喘在日渐荒凉的村庄上。尽管人气如此势弱,却并没有影响乡村权力的运转。村长“你别说,你听我说”的口头禅,仍回响在鹏河村的上空。

这深含寓意的村长式权力话语,虽然只是鹏河村乡村权力颇为式微的存在,但它却是小说的魂魄。作者既以此为篇名作为文眼,也以它的多次反复出现,推动情节发展和刻划人物的心灵演变。这句权力话语,仿如未传递出的接力棒,时时被易老倌在内心中羡慕、觊觎、争抢。因这巧妙的设置,顺理成章,“你别说,你听我说”,无疑成为主人公易老倌返村“复仇”的内在驱动力,也成为刺探乡村生存境况和政治生态的探针,更是解剖乡村人性的手术刀。

小说开篇,年关将近,从省城返回挑着编织袋担子的易老倌,恰遇村长指挥其心腹矮秘书挖坑,好盛装石灰,准备为村长粉刷屋子。令人不爽的是,易老倌招呼村长,对方爱理不理,易老倌只好自问自答,或自言自语。由此可见,尽管易老倌穿着生怕别人没看到的好衣服,走路的气势也有还乡团胡汉山的匪气,还兼有到省城遍地捡钱所带来的城市气息,但他在鹏河村村人眼中,惹人嫌、人缘不好、毫无话语权的卑微身份并未因此而得到改变。更令人不爽的是,所挖的坑系易老倌的土地,村长连招呼都没打一个。村长散烟给矮秘书后,还顺带拿出又收回的香烟羞辱易老倌。这就导致情节进一步的发展,也就有了,易老倌与矮秘书错身而过的肢体冲突。村长虽霸气不减,矮秘书也在帮腔,但易老倌不管不顾扬长而去。二人只好用无奈的眼光追随易老倌后脑勺的份。在此,三个主要人物,易老倌、村长、矮秘书,在易老倌返村时,均已出场。在作者颇具画面感的对话和行动描写中,显露出易老倌和村长、矮秘书两派之间矛盾对立关系的苗头,也预示着后续章节的暗潮涌动。挖坑,即将选举新村长,均为后文埋下了可供小说内在情感点和人物矛盾剧烈冲突,得以爆发的伏笔。

从省城以捡破烂为生的易老倌返村后,孤身一人生活在家徒四壁和一群从城里捡拾回来的布娃娃之中。布娃娃在他眼里是有生命的。他把它们视作生命中的奇遇,陪伴着他度过了,在他看来,无疑是省城遍地捡钱的日子。回到鹏河村家里,虽冷清凄苦,但他没忘贴上两个红喜字和点上红蜡烛,还有挑回的布娃娃相伴和“复仇”的使命在身,再孤苦也不算个事。那些布娃娃,各有命名,比如:村长的老婆文娇,自己的老婆艳红、女儿嘉妹。这三个没有鲜活生命、缺席在场、被布娃娃替代的人物,折射出易老倌与村长千丝万缕的紧张关系和难以解开的心结,呈现出易老倌半疯不疯生活的“前世”,以及与村长历经几十年岁月风尘,都没能磨灭掉的爱恨情仇。易老倌常给布娃娃们开会,学着村长的口吻、步态,操练和体验着村长的权威,回忆着半生被村长压制的不幸,卧薪尝胆般欲拉下村长而坐上村长的宝座。如此构思,易老倌游离村民之封闭独处,已不再是个人独白的独幕剧,其让布娃娃开口说话和具人之常情常态,与易老倌的相互交流和作用,不仅让易老倌的心理轨迹,得以寓言般活色生香的再现,而且,让小说透现出历史与现实相扭结,所带来的魔幻色彩和智趣。这无疑是以轻写重、对现实以迂为直的有效探查。

易老倌返村的“今生”,其重大的使命,就是要竞选村长。易老倌的理性中又有非理性的成份,那就是用布娃娃去贿选。他与村长的较量,欲替代村长,无非是可以像村长一样拥有令人羡慕和敬畏的乡村权力,可以夺回被村长“霸占”的文娇(曾是易老倌追求过的女人),可以为所欲为,睡更多的女人。村民们对易老倌的贿选,一笑置之,觉得好玩,估计没人选他,投他也无妨。但矮秘书这个村长最信得过的人,却对村长发出了质疑:怎能让疯子做村长?可村长不乏理由:村里没几个人了,易老倌想做就让他做,不然,他会真发疯;自己身体也不行了,就让他冲我来吧,他是最难缠的对手;前几天带易老倌去县里检查过,说他没精神病,可以做村长。矮秘书满脸通红,当面只能微微反抗:你好假,你们都疯了。背过村长,矮秘书采取了行动,不仅罢村长的工,不再去挖坑,还悄悄报复易老倌,烧毁那些布娃娃、偷走“文娇”。村长和矮秘书结成的统一战线,被村长的私心和矮秘书渴望权力的落空所瓦解。因为,村长并没拿矮秘书这个心腹当回事,而是,不仅给易老倌办五保,还礼让或者说是禅让,终于让易老倌如愿以偿坐上了村长的宝座,以此偿还,村长自认为逼疯了易老倌的内心亏欠。

男人之间的较量,均是从利益出发的,失望之极的矮秘书怎能不愤而出手,或抵触罢工,或迁怒于易老倌。矮秘书这一角色,不仅带有权力追随者,所显现的反讽幽默成分,而且,还起着情节发展不可或缺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易老倌上任后,卸任的村长提着酒向新任村长的易老倌道喜。二人酒后的“互诉衷肠”,却让情节和角色发生错位的陡转。在村长的讲述中,半疯不疯的易老倌曾是一个极度暴力和心胸狭窄的人。这才导致了易老倌的妻死女散之悲剧。而村长不仅一心帮他妻女摆脱家暴,还一心护村,让村里平安而并非易老倌心目中真正的村霸。只不过,村长一心为村的袒护,其功过,是好,是歹,自己也无法评说。村长坦诚的交心,感动得二人相向而跪,颇有古代高士之风范。误会冰释,握手言和,心结打开。本来,小说可以在皆大欢喜中作结。然而,作者并未就此止步,将小说推向高潮,且让情节再次发生陡转。村长意外死于酒后、自己指挥矮秘书所挖的坑中,不过,易老倌暗中使了阴劲,让这意外死亡有了谋杀的嫌疑。这一切被暗中窥视、伺机报复的矮秘书瞧见,带着一群人去抓捕易老倌。值得玩味的是,村长之死,看似被易老倌暗算,实则是村长自己设的局。因为,他趁过年,喊回在外面打工的两个孙子。一反常态不要孙子孝敬的压岁钱,而是要他们为他烧钱纸、叩响头,并嘱咐他们,就当是行过孝了,他死后就不要他们回了。村长就此交待后事,可以窥见其心思的缜密。他曾向易老倌打听、请教到省城捡拾破烂,以实现二人社会角色的互换,只不过是一个向易老倌示弱的幌子。还因为,他深知易老倌的复仇心理,一有风吹草动,即会星火燎原。自己病死或被易老倌暗算,都是迟早的事。村长以心机的周密,死于开篇所挖的坑中,并被易老倌和着石灰抹进了墙里。表面看似村长成全了易老倌,实则是浑然不觉入局的易老倌,不仅几十年来没斗赢过村长,而且到村长死时,他也仍没能斗赢。二人之间的算计、较量,呈现出复杂奇诡的人性景象,让我们窥见人性厮杀之惨烈,是何其触目惊心,又是何其令人脊背发凉。

小说结局呈开放性,易老倌是否被抓住,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读到了一个新颖和另类的文本。它给我们留下了足够思索的空间,探索其中几个人物形象所呈现出内涵的多义性。它虽兼具政治的色彩,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寓言小说。村长代表下的乡村政治,是一个故事的外壳,或者说,是小说内在的驱动力。它并没有更深层地观察、剖析乡村政治,而是着力于人性的揭示和书写。由此,我更愿意,把它看作是一则钻探人性深度和广度、勘探人性存在多种可能性的乡村寓言小说。作者通过现实“复仇”的步步推进+借助娃娃道具、魔幻想象对过往恩怨的回溯,构成了乡村人际生存境遇之寓言化的观照与书写:现时与历时有机交缠,所带来的共时震响,二者合力指向浑沌、深遂的人性地带,烛照了在“复仇”、权欲潜隐控制下,易老倌、村长一干人所产生的人性变异和人性复归的艰难,同时,也奏响了一曲城乡文明观念碰撞冲突、新城镇崛起与乡村淍落背景下,易老倌以及生活在那片土地上芸芸众生的人性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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