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距离

更新：2020-11-19 11: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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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庞岚月

□李柯漂

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来自重庆的陌生电话。他犹豫片刻，还是划向绿色的接听键。

“哥，你还好吗？”对方是个女人的声音，迫不及待的样子。

“你是……”

“我是瑗瑗，你不记得了？我读初二那年，你教过我写作业呢。”她说话语气显得很兴奋。

“哦……你是瑗瑗？”他惊诧不已。“你还好吧？”他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二十多年前，高考落榜后不久，他就跟着二叔去重庆打工。二叔的建筑队十几个人，就暂住在地处城市边缘的瑗瑗家里。

她说，哥，你还记得吗？你们完工离开后的半年时间里，我们写了好多信呢。

记得，记得。他说，有一次，你们学校组织看电影，你找班主任多要了一张票，悄悄给了我。

她在电话那头笑了。他仿佛看见那个青涩靓丽的女孩，拉着他的手要他留下来。其实，当时二叔同意他入赘。她父母却摇头，过一年他们那个地方就要统征，全部村民都将农专非了。而他是从山里来的农民。

后来，他去了南方，和她断了书信往来。她说，她和丈夫离了婚，自己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生活并不如意。

他感到莫名的伤感。安慰她说，她在他心里还是那个天真的女孩样子。

她沉默，他也沉默。

还是她先说话，哥，想不到你一直在南方生活，我们加个微信，我去看你。她在电话里发出“嗲嗲”的请求。

他心里立刻闪现出五彩斑斓的光，像南方夜晚的霓虹。还没等他答复，妻子敲开了房门。——在跟谁打电话？说这么久，儿子女儿等着你吃饭呢。

妻子软玉温香的话，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他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妹，有机会，我带着妻子儿女一起去看你。他明白，距离已经遥远，不敢轻易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