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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土著吴山常(纪实小说)

更新:2019-09-17 11:48:16       来源: 达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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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编辑:庞岚月

□吴传信

我们的战斗任务是指挥部搬到哪里,电话就通到哪里,保证前方的信息传到后方,后方的命令通往前方。在那时的条件下,具体工作就是把树砍下来,抬到山下,送往架线处。砍树、抬树、挖电杆窝、镐树桩、架线,工作分工又合作,一切行动听指挥。能架木线的就架木线,不能够的地方就拖皮线。

这工作虽然没有和敌人面对面拼搏,也是够辛苦的啦。我们的军力和敌人相比,是簸箕比天,叫花子比神仙,我们只有白天在山坡上有树林的掩蔽体里歇息,晚上背起背包,背上架线器材,扛上枪及其他防卫武器,黑夜行军。夜行军是不能用火把的,更不能用手电筒等照明用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只能一个挨一个地走。狡猾的敌人将照明弹一丢,飞机上有望远镜,只要敌人发现有志愿军行军,或搞运输,或抢修公路、铁路,或架电线等,非炸你个够不可;有高射炮台的地方,敌机就绕炮台轰炸;有高射机枪射击,它就高空轰炸。敌人在夜晚轰炸时,我们这些后勤兵也会把愤恨注入我们的子弹里,狠狠地射击一通,当兵打仗,不打敌人你心里舒畅吗?说实在的,看到敌机横行霸道,我们多希望自己的队伍也有飞机在天上呀。这是我那时最真诚的想法。

一九五二年三月,我们志愿军也有空军了,长虫过篱笆——见缝就钻的日子少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呀,没有哪一个战士不希望自己的阵营有最锐利的武器。据首长讲,共和国刚成立,我们武器落后,更谈不上飞机和飞行员了,是苏联帮助我们增强了这方面的力量。我们的飞机一上天,美国佬的飞机再也不敢像以前那么猖狂了。美国陆军的战斗力和我们根本比不得,全靠空军助力。我们的飞机一参战,美国佬就像冰雹砸荷叶——不堪一击。

我们爱看打空战,两军一交战,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追,上下翻飞。敌机栽下来,我们就拍手,就跳起来,欢呼胜利,骂它乌龟王八蛋,和飞行员分享胜利的喜悦。我们像小孩儿,用动作来表达我们心中的快乐,因为每消灭一驾敌机,就对我们生命威胁减少了一分,多了一份安全感,也少了东躲西藏的狼狈相。

不过,美军是吃了木炭,黑了心的,剥了皮儿的蛤蟆——临死还要跳三跳。美国的战斗机失去空中优势后,什么卑鄙的手段都在朝鲜战场上使用了出来,开始使用细菌战。只要发现美机扔下灰白色的大布囊,速度较慢地飘下来,就断定它不是炸弹。大布囊离地面一千米左右就自动破裂。从布囊里飞散出来的是一些鸡、鸭、鹅这些家禽的羽毛和各种颜色的破碎布条以及一些小虫虫等。这时,你也不必惊慌,团首长讲过,不要去动它,不触摸就万事大吉了,三天后就无毒了。

我在遂安县驻的时间最长,在这里认识的老百姓最多。我们驻在遂安县并没有驻进遂安县城,老百姓也没有住在房屋里。我们住在防空洞里,老百姓则住在宽大坚固的地洞里,这样不容易被敌机炸毁,但很潮湿。我们和朝鲜人民虽然语言不同,但一个手势,一颦一笑,都能会意理解,心灵相通。我们都是些青壮年,帮他们劈劈柴,挑挑水,还有抱抱小孩,逗逗乐;大娘大爷也时常送些土制食物来让我们尝尝鲜,他们知道我们志愿军是不收礼物的。彼此间加深了了解,加强了感情联络。有欢有笑,其乐融融。

我了解到朝鲜人也讲寺庙文化,其氛围很浓厚。庙宇很多,跟我家乡的差不多,但很多却遭受到战争的破坏。我去过一些寺庙,庙里也有木雕、石刻、泥塑的僧像。有和尚庙,也有尼姑庵,亦兴初一、十五进香。不过,战争时期,吃斋念佛却是停止的。个别寺庙里有老和尚,老尼姑,但庙前寺后挖有防空洞,以备避难用。

朝鲜人的宗族思想是很重的。我参拜过一些大姓望族的祠堂,供奉有祖先牌。男女老少有规矩,穿戴的服饰分花色:粉红色、白色、蓝色、黑色等。本地人都能分辨得出,不准谁去冒犯谁。最突出的要数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戴的帽子有讲究,跟庙里的菩萨戴的帽子没有什么两样。

还有朝鲜的妇女不是背东西,而是用头顶,就是五六十斤重的东西也是用头顶。连背小孩子也是用挂锁吊在阿妈尼的胸前。这种生活习惯和我家乡的相比,区别最大。(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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