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生日礼物

更新：2019-09-06 15:20:35 　　　　　　来源： 达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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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编辑：庞岚月

□李柯漂

还是在穿着开裆裤到处乱跑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每年都要过生日。那时候，我们家里并不宽裕，尽管我也不明白过生日的意义，可是，父亲每年都如期为我过生日。

到我的生日那天，父亲早早地为我张罗一些平时吃不到的只有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才能吃到的菜，还吩咐母亲为我煮一枚熟鸡蛋，放在我的面前。“孩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先吃下这枚鸡蛋吧。”父亲慈祥地对我说，“大人生日一碗饭，小孩生日一枚蛋，吃下这枚生日蛋，来年平平安安，不生疮不生病。遇到什么坎坷，就像这枚蛋滚一滚就过去了。”父亲的愿望，就是我成长的路上没有坡坡坎坎。

从小我就记得，过生日这天，家长是不会轻易打骂小寿星的，即使和小伙伴一起玩得尽兴过了头，或者调皮捣蛋，父亲也一改往日的威严，绝不会怪罪，他怕因此而影响我生日的快乐气氛。那一天如同过年一样，感觉特别自由，特别开心。

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像小河淌水一般很快流走了，那过去的日子里，我不知道父辈是否有生日过。直到我读完初一那年，我才准确的知道父亲的生日是农历五月初三。说起来我都内疚，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父亲出生在哪一年，我曾问过他，他也只说出农历的甲子，我却没有认真去推算过公历究竟是哪一年。

后来我跟随着打工的人流，去了南方，每年父亲的生日之时，我都不能在他的身边，唯一能让他欣慰的，就是我提前打个电话回家，口头祝福一番。可是从父亲的答话中，我听得出，父亲的心里有一种少有的失落感。我知道他的心情并不愉快。放下电话，我的心里隐隐作痛，眼泪便悄悄的滑落下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外打工往往是年底放假才能够回家一趟，亲情的维系就是春节期间的几天时间。

那些年，尽管从南方到内地是一条很拥挤的路，但再辛苦也要挤回去，只求与家人，与父亲面对面地说说话，拿我们家乡话说，就是摆摆“龙门阵”。以求尽一点微薄的陪伴之意。过年回到家里，父亲高兴得像孩童一样，拿个小凳子坐在我身边问这问那，接着就和母亲一起忙开了，上顿下顿都为我准备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吃着这可口的饭菜，我就想起了童年过生日的情景。春节短暂的十几天假期，我感觉得父亲天天都在为我过生日一样。每过完一个春节返回南方，我的心里既感动又难过，难过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够亲自为父亲煮一顿生日晚餐，陪他过一个开开心心的生日。

去年，父亲的生日来临之际，我照例提前给他老人家打电话问问好，同时，寄一些钱物作为补偿我的孝心，但这些都没有让父亲快乐起来。过后，父亲给我打电话，平平静静的说：“……如今我们家里不缺钱不缺粮。过生日要吃的，平时都在吃，过生日要买的，平时都在买，吃的穿的用的都不缺。……缺少的就是你们（指的是我和妻子，弟妹，我们都在外打工）在家时候的欢声笑语，要是你能给我那种热热闹闹的气氛，我就心满意足了……”

父亲在电话那头诉说，我在电话这头沉默。

我没有想到，沉默寡言的父亲也会倾诉。这是压抑他心头的话，吐露出来竟如此顺畅。挂断电话，我的眼前模糊了，泪水溢出眼眶。……敬爱的父亲啊！我知道，因为我们出门在外，远离你的视线，你的心里除了牵挂还有寂寞。在你生日的时侯，你的儿女们能够陪伴你度过，对你来说，那才是我们给你的最好的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