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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土著吴山常(纪实小说)

更新:2019-08-30 10:59:40       来源: 达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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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编辑:庞岚月

□吴传信

吴传海有一套武把式,乡警兵李国燕在绥定府抓到他。他告诉李国燕说:“你今天放了我,你就不吃亏。”李国燕没有回答,便去裤兜里摸麻绳,没有等他摸出来,吴传海就是一拳甩打在他眼眶上,又一拳打在他鼻梁上,这下乡警兵鼻里嘴里来红了,蔫了。又听吴传海说道:“你个陈云丰的狗腿子,老子要让你吃老子的苦头儿。”说着,吴传海连拖带打,猛地一把将他拖进州河深水中,让他被水呛个够。呛得要死的时候,又一把将他掀到河岸边。船上、岸上许多人围观。有人说该整,有人说狗胆包天,跑到绥定府来抓壮丁。有人说还该多淹一下,惩罚得好。乡警兵已是奄奄一息了。

河水在太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打个旋儿向下游去了。吴传海几把水就游过了河,从南外向大竹方向躲祸去了。

这下可惨了,大哥头上多了一笔账。吴让维也咋舌了,想当座山雕成了灯草搓绳,栏板搭桥——枉费心机,四个干将整垮了。但他心还不甘。一天,他来我家说:不把你家老大救出来,让他死在牢里吗?弄不出来就要见阎王了。我们也知道进了牢房是开水浇老鼠——不死也要脱层皮。我也着急,妈也流泪,爸就伤心。

妈一时气急,骂吴让维是草包,是饭桶,没有吴德轩的胆量,没有他杀吴乾扬的气魄,想当座山雕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吴让维这时是车胎拔了气门芯——瘪了。

我和父亲去找乡长陈云丰求情。父亲喝了半斤烧酒,壮着胆子,不过不是两手空空去找他,把家中值钱的东西都带上了。父亲想:我也是个甲长,跟着你乡长没日没夜地脚板跑烂催款收粮,也该替我想一个法子嘛。他哪曾想,他是抱着木炭亲嘴——碰一鼻子灰。父亲走进屋,还没有立定,陈云丰一见父亲,便板起一副脸,站起来,把桌子一拍,眉毛倒竖,劈头盖脸对父亲吼起来:“你,吴惠普胆敢违抗上级命令?四个儿子,为啥不送大儿子当兵?只晓得带人整别人,让别人的儿子去当兵。你大儿不仅是犯的抵抗兵役罪,还组织同盟会,还宣传共产党。不办连坐法就是好事!”父亲对后两点听都没有听说过,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又听乡长大声吼道:前天,我到县府开会,昨天一早集合到北大门大操场去看方庆师长处置“抵抗兵役”犯。将那个壮年人吊在操场边上,师长下命令惩办。两个县警兵上前就先用扁担乱砍,打得要死不活了,又用刺刀一阵乱戳,直到壮汉死得梆梆硬。你那娃儿和吴明华那个娃儿还是陈伯良县长和吕耀武院长开的恩。你要找就去找他们。

吴让维召集大家商议,其实也就是决定:“让老二吴山常跑路到宣汉罗九君那里去求援。”

我带着他的信到罗九君家去,是连夜连晚赶去的。他看信后,长叹一声道:“你回去叫让维先准备一斤鸦片烟,和五只大公鸡,50万国币,送到达县箭亭子吴让荣家,我去求情。”

我又赶回庹家碥。地主吴让维通知佃户们开会,要大家大帮小补凑齐这些礼物;卖的卖牛,卖的卖猪、羊、谷子,可说是倾家荡产。满以为这样能救出牢里人了。

罗九君也确实到达县来了,吕耀武也把礼物收了。他说:“这可是‘抵抗兵役,组织党派’的事情,要报告县长陈伯良。他可是鸡母娘,他不开口,我要被惩办。”去找陈县长,陈县长说:“把吴让维也抓起来,他肯定是共产党,知识分子最容易是共产党了,专门反对国民党。”这一下罗九君吓傻了。陈县长要抓他亲戚了,他是柏油路上跑马车——没辙了。

后来,我对吴让维说:“干脆由你、二姐夫去找城口县的国大代表大姐夫王亚伯,看看他了。他的官大些,看他的板眼儿行得通不?”吴让维很赞成这一提议。

吴德轩见状也搬出了自己背后的人,他就是省保安团的团长陈鉴,陈云丰的堂兄。事情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城口县地处大巴山南麓,在陪都重庆的最北端,东邻陕西镇坪、平利,西与四川万源、宣汉相交,南连重庆开县、巫溪,北接陕西岚皋、紫阳,因居三省之门户名“城”,扼四方咽喉称“口”,是进川的军事要塞。蒋介石派了四十三军坐镇城口县。王俊贤是国大代表,又是县参议长。跟军长向思敏最好,又跟二十八独立师师长朱济猛好上加好。再说城口县县长邓锡侯上任第一个拜访的就是王亚伯。再有就是达县国大代表李汝衡跟这王亚伯的关系非同一般。因为这关系网,陈伯良一天之内接到邓锡侯、向思敏、朱济猛他们的电话,加之李汝衡又来说吴让维的佃户怎么会成为共产党呢?拥护国民党还来不及,哪里会抵抗兵役呢?

达县县长陈伯良这下顶不住了,通知吕耀武立即释放吴山冈、吴山矩两个无辜青年。陈云丰知道后,才发现刺猬的脑袋——不是好剃的头,自己是才学理发就碰上大胡子,立即又电告靠山陈鉴,陈鉴回复:“鹦鹉碰上百灵鸟——会说的不如会唱的。”

这正是孙猴子头上的紧箍咒,戴上容易取下难。罗九君出来说话了:“一切损失要吴德轩、陈云丰赔偿,还要恢复名誉,并要把吴德轩的保长撤了。”

大哥释放了,出班房那天,我去接的他,他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瘦得皮包骨,被两个县警兵架到门口,我上前一把抓住他,成了他的拐杖,原本多好的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如今嘴里只剩下了一口气。母亲哭得很厉害,三天都咽不下饭。大哥经一年多的调理才恢复了身体。

这件事情,我参与了解救的始末,我第一次认识到人与人的社会关系复杂而微妙,人在权和利的面前争斗是这样的激烈,也让我明白了那是一个有理无处讲的大鱼吃小鱼的时代。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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