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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与李靖垭

更新:2019-08-09 16:09:27       来源: 达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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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编辑:庞岚月

□林佐成

新宁(开江)于西魏废帝二年(553年)建县,因为人口稀少,30年后的开皇三年(583年)即并入石城县(今达川区)。此后,隋末天下大乱,蜀地虽因蜀道艰险,避免了战乱,但终究还是受到影响。因而,直到李渊称帝后的武德二年(619年),新宁才复置。

复置后的新宁,百废待举。然而,就在这节骨眼上,近邻开州(今开县)一个叫冉肇则的少数民族首领,举起了反叛大旗。冉肇则史称“蛮酋”,却勇武过人,又有计谋,在当地颇有影响力,他振臂一呼,便呼啦啦聚起了数万人。

其实,为了囤积粮草,为叛乱做准备,早在反叛之前,冉肇则已多次领着人马到新宁劫掠。尤其是水稻成熟时节,他常领着数百骑兵风驰电掣地越过今梅家、沙坝到宝塔坝一带,抢收当地稻谷。心有不甘的当地百姓,试图用棍棒、农具反抗,然而他们不是被打伤打残,就是被打死。新宁百姓对这些入侵者恨之如骨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在稻谷将熟未熟之际,将它们早早抢收回家。尽管如此,许多人还是逃不了被抢掠的命运。

武德三年(620年)三月,野心勃勃的冉肇则正式举起了反叛大旗。他率领数万人马越过人烟稀少的新宁,气势汹汹地直赴相对繁华的通州(今达州)。通州的唐军哪有防范,他们还没摸清对方底细,已被叛军拿下。

冉肇则占领通州后,开始得意忘形,他与军师一番合计后,决定乘胜扩大战果,他们将目光投向了夔州(今奉节)。

夔州是唐朝当时在巴蜀最重要的军事要塞之一,驻守夔州的即为李渊的侄子赵郡王李孝恭。李孝恭虽贵为王室,却绝非无能之辈,他自幼聪慧,又熟读兵书,《新唐书·李孝恭列传》称他“少沉敏,有识量”。早在李渊攻克长安后的隋义宁元年(617年),年仅26岁的他,即被李渊拜为左光禄大夫,后又让他负责招慰山南。

李孝恭领受任务后,一路从金州(今陕西石泉东)出发,直抵巴蜀(今四川境内),势如破竹中,沿途收服三十余州。其间,也碰上一些不愿归附的农民起义军,他便采用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的策略,由此,抓获大批俘虏。李孝恭将全部俘虏释放的消息传出后,沿途那些还想负隅顽抗者,早已失去斗气,此后,只要他的劝降书一到,各个州县即大开城门迎接唐军。李孝恭的怀柔政策,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孝恭抵达信州——武德二年(618年)改为夔州后,李渊即封他为信州总管,后又拜为赵郡王。李渊如此看重侄儿,实则对他寄予厚望,他要李孝恭伺机平定据有东自九江,西抵三峡,北临汉川,南尽交趾(今越南河内市)的广大地区拥兵40余万的萧铣叛乱。

李孝恭据守夔州后,即厉兵秣马,他要活捉萧铣,向皇叔请功。当冉肇则占领通州的消息传来时,他正与几个心腹喝酒,得到幕僚的报告,他将酒樽一墩,站起身,打起了哈哈,“蛮夷小儿,有种的冲我来!”这个年轻气盛的王爷,做梦也没想到,就在他疏于防范之际,冉肇则已领着大批人马,从渠江顺流而下,杀了过来。

李孝恭一心防备着萧铣,没想到背后杀出一匹黑马,他仓皇组织人马应战。然而,根本不是冉肇则的对手,尤其是冉肇则的骑兵,他们一番猛冲猛砍,就像出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只看到滚落的人头,只听到鬼哭狼嚎的惨叫……

冉肇则打败李孝恭的消息传回长安,李渊极为震惊。他没想到,所向无敌的侄儿,竟然不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蛮酋,他更没想到蛮酋冉肇则打下通州后,居然打起了夔州的主意。如果他攻下夔州,如果他与萧铣联手,如果……李渊越想越后怕,他与谋臣裴寂等一番商量后,决定派遣大将李靖,领兵前往夔州平叛。

李靖出身官僚世家,其舅乃隋朝名将韩擒虎。受家庭环境影响,李靖自幼讲文习武,被誉为“少有文才武略”,青年时代更是受到隋朝名臣杨素、牛弘赏识。作为隋朝官员,他曾图谋告发李渊反隋,李渊攻下长安后,将其捉拿并下令处死。李靖到底是壮士,就在行刑之际,他大声疾呼:“主公,你兴起义兵,本是为天下除去暴乱,怎么大事未完,而以私人恩怨斩杀壮士?”李渊素闻大名,听李靖如此说,动了恻隐之心,加上李世民说情,李渊终于手下留情。后来,他随李世民征讨王世充,军事才能很快得到展现,引起李渊注意。再后来,他领兵攻打军阀萧铣,征讨突厥,平定吐谷浑叛乱……一生征战无数,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这是后话。

当李靖得知李渊要他带着重兵前去夔州驰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拒绝了李渊的美意,只要求800轻骑。李渊大惑不解,侄儿数万人马都不敌蛮酋,这800轻骑又如何是蛮酋的对手?其实,这正是作为军事家李靖的高明。这800轻骑,来如风,去如电;这800轻骑,不显山,不露水,既可以很快赶到夔州,又不会惊动冉肇则,从而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给正陶醉于胜利的冉肇则,以措手不及的打击。

李渊见李靖一意孤行,只好作罢。

李靖带着樊梨花,领着800精兵,从长安一路昼夜兼程,往夔州飞奔而去。

那是一个黄昏,冉肇则带着大小首领,在临时搭建的大本营里犒劳三军。他举起酒樽,踌躇满志地向众人轻轻一晃,送到嘴边一抿,而后狂妄地叫嚣,三天之内要割下李孝恭的人头。手下的将士听了,立刻大呼小叫着“活捉李孝恭,拿下夔州城”……就在此时,李靖率领的轻骑,突然从天而降,这些骑着高头大马的精锐士卒,挥舞着锋利的长刀,在大本营里剧烈地冲撞,疯狂地砍杀,叛军很快陷入混乱。冉肇则见势不妙,扭身钻出营房,他吩咐心腹迅速组织部属,往老家开州方向撤退。于是,叛军就像一股洪流,沿长江逆流而上。

李靖到底足智多谋,面对溃逃的众多叛军,他只是虚张声势,追而不击,让他们无端地消耗体能。随着时间推移,大批叛军或因饥饿,或因疾病,相继倒地而亡。到叛军逃至今开江普安玉皇观一带,数万人马只剩下不过5000。冉肇则尽管强打着精神,鼓动部下继续前行,他梦想穿越今永兴、灵岩,然后逃回开州,但到底是强弩之末。李靖意识到歼灭冉肇则的机会到了,他立即派出先遣小分队在今开江普安玉皇观李靖垭一带设下埋伏,然后在后面不断摇旗呐喊。冉肇则骑马跑在最前面,就在他冲进埋伏圈时,周围的绊马绳一齐响动,冉肇则摔倒于地,随即赶来的李靖手起刀落,冉肇则死于非命。

为迅速瓦解叛军,李靖组织人马,站在各个山巔,向叛军喊话,“逃出免死,丢刀免死”……一时间,口号声此起彼伏。叛军本就精疲力竭,听得口号声,越发心惊胆寒,哪里还敢恋战,他们或钻出丛林向唐军缴械,或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此次战役,共俘获叛军数千人。

此次战役,彻底解除了冉肇则对当地百姓的威胁,人们感激李靖将他们救出苦海,遂将此地改名为李靖垭,并立“免死碑”以作纪念。

此后,李靖留下樊梨花镇守新宁,为此,樊梨花曾多次在双牛山操练兵马。据熟知双牛山历史的刘立高老人讲,双牛山上曾有一座灵宫庙,庙前立有一块一人高的石碑,上面刻有“樊梨花主建,尉迟恭监制”几个硕大汉字及上百个小字,石碑下端深埋于地下。“文革”中期,一个叫刘知成的放牛娃,领着几个顽皮孩子,硬是用木棒将它撬翻,掀下了悬崖。曾经有知情者,慕名前去山崖上搜寻,苍茫的丛林里,哪里还能找到它的影子。倒是那块刻有“逃出免死,丢刀免死”的石碑,在普安镇玉皇观村李靖垭一农户家找到了,这块高135厘米、宽50厘米、厚17厘米的青石碑,虽已断为两截,但碑记上“总督部堂示”几个字还清晰可见。现在这块石碑已被县文物管理所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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