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兴强/著
蔡光亮、王不非认为兴义市的车所载吨位大,运价合理,不过驾驶员在路过兴义时,大多爱回家耽误一夜。即使有货主押车,上午老早可过去的,驾驶员也得磨蹭到下午四五点过家门,然后编些缴费检修买配件的“故事”,拖到翌日才肯起程。表面上用贵州车推迟十几小时,货到天州再对位卸货,实际延误了一天发货。覃新、刘文则觉得用天州本地的车合适,驾驶员从天州出发两天就到瑞丽,货装上车后,路上不用货主催,驾驶员想与家人团聚,自己就会火急火燎往回赶。不过天州车运价一吨要高三四十,一车就多出公家人员半月的工资,达五六百;再则天州的驾驶员技术普遍差得多,特别是蜀锦一带的长途司机吃苦远不及贵州人,算吨位也不耿直,稍不注意就多给你冒出一两吨。万一车在路上出了点毛病,提到赔偿就“耍赖”。大家一致认为,还是去昆明调车,那里汇聚全国各地的顺路车辆,运价一车也能省下三两千,且驾驶员拉返空货,十之八九,不会扯皮。
与瑞丽联系好货源后,张勤第二天晚上就到了昆明。她跑到潘家湾,董家湾和火车站几个停车场,里面都停满了全国各地的货车,蜀渝两地的车辆也有十余台。张勤试着与那些留在车玻璃上的电话联系了几个,对方一听是女声,都担心是粉客“设套”,说明天再说。翌日天刚蒙蒙亮,张勤就来到潘家湾车场,问驾驶员,不是色迷迷地想和相貌不俗的张勤套近乎,装模作样问啥价拉啥货,就是三四个正打着牌,干脆说车况不好,或说没跑过四川不去。在董家湾,张勤问几个蜀渝老乡的车,一听说拉荔枝,对方就当去拉“非典”病毒般给拒绝了,担心保证不了时间。正欲离开,两个二十五六岁,下着迷彩裤,上穿便服的青年,走上前来自我介绍是部队驾驶员,他们的三菱车要上蜀渝拉军用物资,能带十三四吨货去天州,运价可以比地方车少一点,经讨价还价,最后以每吨400元成交,但对方叮嘱,这事不能让当官的知道。来到一部队营房外,他们让张勤在外等,说是他们去买些油票,把油加上出来就走,叫张勤先给500元。张勤见两个小伙说话做事有礼有节就给了钱,买了份报纸,铺在地上,坐在营房外的青石花栏边静心读起报来。
这些年,常年奔波在外,读书时间紧。张勤已养成“先浏览新闻,再精读特稿,后慢嚼副刊散文、诗词”的习惯,走到哪里读到哪里,发现笔法新颖,取材独特的,秀剪一动,一方“精品”便进了她的随身挎包;回到家里,再分类收藏;一有闲暇就把所见所闻所经历的轶闻趣事写成三千两千字的小节,同学们笑话她:张勤是想实现当年要著书立说的梦想呢!
看着看着,张勤被《冒牌军人春城行骗》一文吓出一身冷汗,刚才那两个“军人”竟与文章所揭露的行径如出一辙,相貌惊人相似。张勤忐忑不安,跑进营房一打听,原来是个运输连,但根本就没有去成都拉军用物资一事,同时连队装十二三吨的三菱车纯粹是子虚乌有。张勤在连队干部的带领下,找遍各个角落,也不见那两个“军人”的身影,500元在天州可买1平方米的住房了,却在昆明交了“学费”……
(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