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宣汉县五宝镇的周殿礼还能清晰地记起李林森第一次到他面馆里的情景。
1997年5月的一天,细雨濛濛。中午时分,周殿礼和往常一样慵懒地坐在面馆里。这时,从客车上下来一位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进面馆,把一个装着简单行李的纸箱和一捆棉絮朝座位上一放,说:“老板,来碗面。”
来生意了,周殿礼迅速起身。年轻人把微微湿润的头发往后理了理,问:“镇政府怎么走?”
周殿礼打量了一下他,很朴实的一个年轻人,说:“检查?”心想又不太像。
年轻人笑笑:“下派,梨耳村。”
周殿礼“哦”了一声,说:“梨耳村那地方条件很差哟。”
年轻人又笑:“组织安排。不差就不安排我们来了。”
周殿礼后来才知道,这年轻人就是县检察院下派到梨耳村当村支书的李林森。每次李林森到镇上的时候,总喜欢顺路到店里来坐坐,吃碗面条。而且,李林森还有个习惯,只吃素面。后来两人熟了,周殿礼想给他煎一个鸡蛋,或者加一份炒肉丝,都被他谢绝了。
一次,周殿礼问:“李书记,人家那些干部吃饭都到大饭店里吃,你怎么喜欢到我店里吃面条?”
“我不喜欢进馆子。”李林森笑着说,“你这儿顺道,下乡前到这吃碗面就走,方便。”
这是周殿礼开面馆这么多年来,看到的唯一一个只吃面条不进大饭店的下派干部。
渐渐地,周殿礼看出来,李林森对村里的人和事充满了感情,对梨耳村的发展充满了希望。来到村里,李林森先是发展了一批热心村里事业的党员,然后是修路,村里变化很大。村民对这个城里来的年轻人有的不仅仅是认可,更是深深的信赖。
后来,李林森再上街到面馆里吃面时,周殿礼不要他付钱。李林森坚持要给,而且说:“你收了,我才吃得安心。”
李林森去世后,周殿礼默默地端来一碗面条,放在河边。
“永别了,李书记,再吃一碗面……” (摘自《李林森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