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兴强/著
幸好,那些来找王不非的朋友及时赶到,提醒张勤务必看在两个孩子身上,再加上王不非把张勤拉到一旁又是悔过保证又是发誓痛改,事情才得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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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运水果,少则十余吨,多则数十近百吨。这对工薪族和不详内情的人来说,肯定吃惊不小:“乖乖,几十万大老板!”其实,接近水果业的人都知道:没有一种水果生意不让人提心吊胆。尤其是贩运荔枝,行家只要一听说那玩艺,神经就紧张,全国各地水果商贩充数大街小巷多如牛毛,明知荔枝利润惊人,何故大多老板不敢轻易上这条路冒险?
自从集团决定由张勤去收荔枝,张勤的脸上就没有了笑容,从早到晚都在思谋去哪些地方订货保险,用啥方法装货耐运,车辆调哪里的讲信誉,押运还是不押等一系列细小的环节。常言道“小贩人精,大贩神经。”小贩靠的是精打细算、抠锈刮针,从分分厘厘、钱钱两两获利;大老板靠的是预测、胆大,多少有点神经质,才敢几十成百上千万元地下手,几十万成百万不是个小数目。为了掌握一套过硬的荔枝采货技术,获取第一手市场信息,傍晚,张勤来到凤栖头一排水果摊区,与过去也做过批发的余丽君闲聊:“这一响,水果走势怎样?”
“两个哑巴睡一头——别摆了!”余丽君过去跟张勤关系不错,一肚子怨气:“在你那里拿货,P婆娘扳到要钱,看嘛,荔枝卖流水了也没人要。”张勤提起余丽君摊子上的荔枝,见荔枝都卖成一颗颗黑色的算盘珠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市民买了高价,你们也出了高价,我们也做得很微薄呀!”与余丽君近邻又瘦又狡滑,前几年也发过车皮,因爱在货里掺假露了马脚,批发做不下去现在改做零售的猴儿嘴上甜,话里却有话:“嫂子,为啥一样的货,你们比重庆、成都还高呢?”
“龟儿猴儿,你就不知道‘便宜无好货’?”余丽君嘴一撇,以调侃的口吻训斥道:“你看老娘为啥宁愿做小生意,也不搞批发?别看我们天州那个鬼‘尿包市场’又烂又脏,费用比他妈广州南北、重庆菜园坝、成都驷马桥都高,p那么大点门市一年顶人家绵阳、德阳、南充、广元几年,还冒出稀奇古怪的进场费,出门费、停车费、卫生费、棒棒管理费,就这些费一年还不多出一两万,一斤还不多出两三毛成本?这好比住宾馆交了住宿费,不交进门费、茶水费、床铺费,不让上床睡觉一样荒唐!个别人肥了腰包,市长、市委书记他爹都要吃高价呢!”
“你们可以不给,找他们论理呀!”猴儿眼珠一转,眉一横。张勤摇摇头,拿起猴儿摊上的苹果掂掂,“你嫌收费高了,人家说,你可以走人啦!”
“唉,那不明显宰人吗?”猴儿侧着头,指指“辽包市场”方向愤愤不平:“谁都知道,你们那行业独木不成林,一两个人势单力薄,当时政府就没让你们派几个代表,与对方签个什么合同,主持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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