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泪的碰撞

——读散文《这个人就是娘》

更新：2019-07-19 16:30:25 　　　　　　来源： 达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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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编辑：庞岚月

□梁红

《这个人就是娘》是言农先生含泪写的一篇缅怀母亲的散文。文章秉承了他的一贯风格，语言质朴自然，情感真挚充沛，事例生动感人。

这篇怀人散文的切入角度很独特，没有直接、正面地写对母亲的思念，也没有平铺直叙地叙述母亲的一生；而是围绕母亲最后的日子，穿插往昔几个生活场景，运用淳朴而真挚、平实而传神的文笔，以真实、生动、逼真的细节来描写母亲，真挚自然，情韵浓厚，字里行间都有儿子的哽咽。映入读者眼帘、走进读者心田的，是一个真实的、生活化的母亲。

文章看似随意叙写，却在素材的选择上、情感的把握上，显示出独到的艺术手法。开篇从母亲病危起笔，“母亲已不再睡卧室的床了，而是在堂屋搭起的竹板上躺着，起身和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牵动着读者的情感；然后清晰地回忆了往昔，通过选择几个生活片断对母亲的一生作了概括。文章的情绪与色调也是变化的，回忆母亲忙前忙后时文字是明快的，有着温馨和温暖；写母亲病中时文字是忧伤的，有着不安和痛苦。真实自然的文字，令人近距离地感受到母亲的一呼一吸、一痛一笑。“我跪在母亲的床边，头靠近母亲的脸，轻轻地呼唤着”“我静静地坐在母亲的病榻前，看着她痛苦而煞白的脸，不知说什么好。”这些平实的叙述需要用心读，才能读出字缝里撕心裂肺的痛。

“一段时间，我时常回老家陪伴病危的母亲。”文章第一句话就给全文奠定了悲情的基调，这悲情不仅是母亲病危，更是作者陪伴母亲只有这段时间了。这句话在情感上没有起伏，却给人心灵以震撼和冲击，让人情不自禁生出“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悲伤。言农忙于工作，还没来得及孝敬母亲，母亲却已骨瘦如柴、气若游丝，依靠输葡萄糖或吮吸油质汤维持生命，怎不让他心痛如刀割？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母亲的点点滴滴，母亲默默操劳的画面便一一浮现眼前。文章于此，也自然过渡到回忆的片断，使文章结构浑然天成，这是作者构思中无技巧中的技巧，不着功夫处显见了功力。

母爱深似海！这篇文章的成功之处在于写好了母爱，选择了最能见真情的生活片断，于朴实无华的叙述中凝聚了巨大的情感内容。作为一个农村妇女对儿子的爱，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灶边忙活，儿子回家后就像待客人一样，“她总是乐颠颠的，一会灶边，一会扫地，一会倒茶，一会做饭”，寥寥数语把母亲对儿子的爱表现得淋漓尽致，母亲的形象也立体、完整地呈现在读者面前。“母亲为了叫父亲回来，总是连奔带爬地来回跑，瘦小的身子一闪一闪的，待劳作的父亲慢悠悠地扛着锄头回家宰鸡杀鸭时，母亲已经生起了扑哧扑哧的柴火”“即便是不到开饭时间，母亲也往往趁我不注意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厨房端出刚煮的鸡蛋。每次辞行时，母亲话长里短，万分难舍，把新出来的农产品装成袋，叫我捎回家。”文章选取的这些生活片断，把读者带进了真实的生活场景中，没有任何的抒情和渲染，却很容易激起读者的共鸣。

文章以自然流畅的笔触，刻画了一位血肉丰满、呼之欲出、亲切慈爱的母亲，每一个生活细节，真切感人。作者对母亲的敬爱、感激之情，表现在朴实的语言之中，尤其是对母亲三次笑的描写，给人以极大的情感冲击：第一次笑是母亲知道儿子为村里修路、为乡亲生活奔波劳顿时，笑得眼睛眯成了缝，脸上满是欣慰；第二次笑是母亲连米食都不能进时，为了让儿子安心工作，笑着说“没什么的，你只管好好工作”；第三次笑是母亲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听着儿子讲工作上如何解决一些贫困人的生活问题时，露出了宽慰的笑容。笑本是让人心醉的，但母亲的这三次笑却让我读得心疼。这几段文字虽然看不到一丝泪水，但体现在文字中的疼痛、深情、自责、愧疚，让人读着读着不止一次落泪。

母亲的三次笑更见母爱的伟大，这样的母爱是宽广的、无私的，凸显了一位平凡母亲的人格光彩，使读者对这位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情不自禁生出钦敬之情。母亲快不行时，老家打来电话，言农强忍着悲痛，参加完县里两天的会议才心急火燎地赶回老家。看到母亲双目紧闭面容紧缩，一脸的难受，跪在母亲床边的言农心是痛的，也是愧疚的。对父老乡亲无愧，对母亲有愧，两者明显的对比形成了这篇文章感人至深的力量，文章并没有用过多的笔墨来抒发情感的起伏，而是仅仅用了一句“看着母亲苍白的脸，我埋下头半天不语”，看似平淡的话语，把文章的情感推向高潮，儿子心中的自责和愧疚表现逼真。

文中提及的每一件事并非惊天动地，但每一件事都足以牵动人心。用情写成的文字才饱满充盈，用泪铸成的文字才不朽。此文是言农用情和泪交织而成的至情至真的缅怀散文，正如言农对母亲的思念、对工作的热爱一样，超越生命的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