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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河岸边的“陷马坑”

更新:2019-07-17 11:35:51       来源: 达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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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编辑:庞岚月

□曹文通

那一个春夏交替的周日下午,小学三年级的我带着五岁的弟弟,同院子里的一个小伙伴去河边玩。

从我们家附近的花椒巷下河,宽阔的河滩一直到南门口都是松软的沙滩。我们从花椒巷下面往上游走,来到月台下面的沙滩,那里地势相对平展,我们在沙滩上打打闹闹,累得气喘吁吁方才消停。

歇了一会,我们换了一种玩法,那就是挖“陷马坑”。我们先把上面的浮沙拂开,在相对结实的沙层上,用手挖了一个深度有小臂长,直径和深度差不多的圆坑。又在附近捡来一些篾片和废报纸。先把篾片架在坑上面,再把报纸平铺在蔑片上,然后在废报纸上面轻轻撒一层沙子。“陷马坑”就挖好了。

可是,沙滩上就我们三个小孩子,没有路人,我们只能想象陷马坑被人踩中时的功能,这让我们非常失落。于是,我们商量,要找一个有人过路的地方,挖一个陷马坑。

我们走到了南门码头。正对着南门码头,有一排从上到下宽阔的石阶,一直延伸到水里。河岸边停靠着大大小小的木船。有的在卸货,有的在装船。我们在石阶旁停了下来,那是一片沙滩,是挑粪的农民去河边粪船上的必经之地,沙滩中间已被踩出一条斜斜的小路。农民的粪船自然不可能靠到有石阶的正宗码头位置,只能停靠在稍下游的沙滩边。

我们决定在这条小路上挖一个“陷马坑”。

我把弟安顿在三四米远的一个石块上坐好,把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来放在他旁边。很快就和小伙伴一起挖好了一个很标准的“陷马坑”。

那个下午,暖暖的太阳照在南门码头的河滩上,看似祥和安静的沙滩,只有我们知道那一层伪装下面,掩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我们的内心激动万分,想象着踩中陷马坑的人该是多么的狼狈。

过了一阵,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农民挑着一担粪从石阶侧边下来,走上沙滩。

农民挑粪的桶和我们的水桶不同。粪桶虽也是木质的,但没有桶梁,也无桶绳。敞开的桶口上是一根竹块弯成的桶襻,直接挂在扁担上。他们的扁担也特别,中间宽厚两头细薄,挑担走路时,扁担的两头会随着步履上下起伏,那样会更加省力。就像一只扇动翅膀的飞鸟。

我们屏息敛气注视着他迈着矫健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着陷马坑走来。

我们的小心脏随着他越走越近的脚步,一点一点提上了喉咙。

突然,那农民整个身体往下一矬,右腿不偏不倚踩进了陷马坑。同时咔嚓一声巨响,肩上的扁担从前端粗细相间处断裂,前面的粪桶倒在地上,粪水横流。但他没有马上拔出陷进坑洞的腿,而是环顾四周,并同时破口大骂。

我们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赶紧牵着弟弟不动声色离开现场。退出好远,我们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远望那个收拾残局的农民,一再笑得前仰后合,肚子疼痛。

那是一次经典的恶作剧案例。之所以经典,是因为他给当事人造成的损失很大。如果只是一个打空手的路人,陷进去后,最多骂几句娘。那就称不上精彩了。日后我在小伙伴们面前多次炫耀过那次成就。

可是,乐极生悲。

当我们回到家里,才发现放到现场的衣服没有拿回来。那件黑色的斜纹棉布衣服,有八成新,是我的当家衣服。冬天作棉袄的外套,春秋季作单衣外穿。那是长身体的年龄,衣服都做得很大,计划是能穿三年。衣服丢了肯定会挨母亲一顿饱打。那时做一件这样的外衣,至少五尺布料,光布料钱就要两块多,外加裁缝的工钱,加起来接近四块钱。是我母亲在建筑工地上干三天活儿工资的总和,更莫说还要五尺布票。

我当时心里紧张得像天要塌了,赶紧向弟确认,离开时那衣服是留在了沙滩上。于是,我赶紧向南门码头亡命跑去。到了现场,只看见那个被踩塌的陷马坑和周围一地狼藉,哪里还有衣服的踪影。我顿时不知所措,预感将大祸临头。我站在臭熏熏的陷马坑旁边,仰望着已经西斜的太阳,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逃过母亲那一顿饱打?

回到家里,在母亲下班之前,我和弟订立了攻守同盟,他不告诉母亲今天发生的事,我将我一半的烟盒和洋牌都给了他。我知道这不过是暂缓之计,母亲最终会追问那件衣服的下落。毕竟我只有那件衣服稍好点,另一件非常破旧。

开始三天就这样把母亲蒙混过去了。第四天下雨,母亲没去上班。我下午放学回家,坐在门外面做针线活的母亲就问我,你的黑衣服去哪里了?我心里一下紧张起来,但还是强作镇静地说,在床上吧。母亲说,你去给我找出来。我于是去里屋床上假装找一找,说,床上没有,是不是掉到床下了。那时我家的木床是平床,上面没有蚊帐。不时也有东西掉到床下去。母亲说,不管在哪里,你都给我找出来!语气有几分气恼。我于是钻到床下。心里惧怕,身体不住的颤抖。

那时,住房窄小,为充分利用空间,床下面堆了引火的刨花儿和木柴。加之里屋没有窗户,本来光线昏暗,床下更黑。我瑟缩在黑暗中,猜度着母亲是没看到那衣服才问我呢,还是弟弟已经主动坦白交待了?

隔了一会儿,母亲在门口厉声问一句,找到没有!?我弱弱的回答,没有找到。母亲终于火山爆发。木门急遽的响了两声,可以断定是母亲从门后面,拿起了那根撑晾衣竿的木叉。然后踏着重重的脚步进了里屋。

她一边大声咒骂,一边用木叉向床下乱捅。好在我已适应了昏黑的光线,对她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我左躲右闪,同时嘴里虚张声势的痛苦叫唤。

最后我被勒令从床下出来,并下跪检讨。从母亲的数落中,搞清楚了母亲之所以那么生气,不仅仅是心痛那件丢了的衣服,更重要的是我当哥的犯了错,还让弟帮忙撒谎。这不是把弟弟也往不诚实的邪路上带吗?

挨打以后,我向弟弟追回了给他的烟盒儿和洋牌。并为他的“叛徒行为”冷淡了他三五天。我没有追问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向母亲坦白的。或许,那时才四五岁的弟弟,那么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住那么大的一个秘密。加之母亲从来教诲要做诚实的孩子。在母亲的强势面前,两个小屁孩订立的盟约肯定不攻自破。

南门码头的陷马坑,终究把我自己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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