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愿随心 婉言拒采访

——史铁生1987年致雪汉青信札

更新：2019-06-28 17:05:48 　　　　　　来源： 达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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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明贵 本报记者 戴静文/整理　　　　编辑：庞岚月

这封信的作者史铁生是我国著名作家、散文家。这封信写于1987年，那时史铁生已经因《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成名，全国的记者、编辑蜂拥而至，史铁生觉得“陌生人总要无端夺走他写作的时间”，多次婉拒记者采访。

这封信的回信对象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编辑雪汉青，信中史铁生一如既往谢绝了《文学之窗》的节目制作。该封信的原件辗转多处，被市收藏家协会会长周明贵于某知名拍卖公司处拍得。

1969年，史铁生毕业于清华大学附属中学不久，便因上山下乡运动到延安一带的农村插队。1972年，正值盛年的他却双腿瘫痪，后又患肾病并发展到尿毒症。在史铁生38年的轮椅时光里，他握紧了笔杆子。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大多数人对于史铁生的初印象，大都来自这篇名为《秋天的怀念》的散文，它被收录于人教版小学六年级课本。文章开头的这些字眼——“暴怒”“砸碎”，让人不由得对作者勾勒出的自我形象产生害怕。“带着恐惧”往下阅读，却能在朴实文字描写中，体验到作者对母亲无边怀念的真情实感以及对作者形象的再认识。

史铁生一生坎坷，他在盛年双腿瘫痪，后又患肾病并发展到尿毒症受尽苦难，他曾以“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调侃自己。

作为写作，史铁生获得盛名，特别是在1983年《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获奖后，全国的记者、编辑蜂拥而至，把他“围困在家”。但作为一个随时都可能离开人世的病人，史铁生却恐惧失去宝贵的写作时间，一度曾“听见敲门就害怕，看见来人就想哭”，只想“全副武装，到地坛去逃难”。

不能像个健康人那样一走了之，史铁生也无法选择来访者。因此，他自制了一张“来客须知”贴在房门上：“史铁生不接受任何记者、报告文学作者的采访；史铁生一听有人管他叫老师就睡觉；史铁生目前健康状况极糟，谈话时间一长就气短，一气短就发烧、失眠，一发烧、失眠就离死不远；史铁生还想多活几年，看看共产主义的好日子。”

那时刚毕业不久的雪汉青，正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文学之窗》节目组从事编辑工作。史铁生在这份回信中也谢绝了该节目的制作，他谈道：“我极不愿意就我自己的作品及生活说什么。我不多的几篇拙作放在那儿，别人对它如何评价彻底是别人的权利，我管不得。但我自己不想说，这是习惯……余生无多，只想随心所欲地活着。看点书、想些事，兴趣来了便写几篇字，一切都自由而快乐。”

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在写给史铁生的授奖词中这样写道：“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他睿智的言辞，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内心。”

2010年，史铁生把写作事业坚持到了最后一个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