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与识字

更新：2019-06-20 11:17:22 　　　　　　来源： 达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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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编辑：庞岚月

庞雨，现供职于宣汉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年过知非，喜欢读书，喜欢码字。作品散见于网络、纸媒。

姑姑筵儿

旧时小孩少玩具，三五成伙聚在一起，特别是有小女孩的时候，喜欢办gāgāyàn。办gāgāyàn，是与过家家差不多的玩法，就是小人当大人，在野地里做出砌灶、生火、割菜、煮饭、品酒、吃肉，甚至为父、为母、为儿、为女的样子。由此，也有引伸：如果一家人户请客，桌上菜少、肉少，罐里饭少，杯里酒少，就会被人悄悄说：哪是请客，简直是在办gāgāyàn。

李劼人的《成都是一个古城》一书里，有篇连载《漫谈中国人之衣食住行》，其《饮食篇》第三十则中说：“甚至三五小儿聚而拌姑姑艺儿……无一不有食之一字为其经纬。”在“姑姑艺儿”之后，李劼人用双破折号夹一段注释：“黄晋龄的餐馆名，引用为‘姑姑筵’，亦通。”其下有编者注：“‘姑姑艺儿’，四川方言，是孩子们玩办酒食游戏的称谓。”看其注释，李劼人所说的“姑姑艺儿”，就是旧时小孩所谓gāgāyàn。觉得，写成文雅的姑姑筵，通俗的姑姑宴，都可以。只是，姑之gū音，为何读成了gā音，不解。川东有些地方，把外婆叫gāgā，不知与gāgāyàn有无关联。

李劼人文中的黄晋龄，应为黄敬临，生于1873年，卒于1941年，又名黄循，祖籍江西，双流华阳名门世家。据豆瓣网ZArt《成都的“姑姑筵”》一文介绍：黄敬临，自幼即吃惯精心制作的美食，后中秀才，纳资为员外郎，供职光禄寺3年。喜诗文，工书法，擅对联。民国后，先后担任射洪、巫山两县知事。后欲开饭馆，其妹讥笑其非生意人，只能开“姑姑筵”。听妹妹之语，黄敬临醍醐灌顶，拍手叫好，在成都西校场包家巷开办起“老成都公（姑姑筵）菜馆”。自命“油锅边镇守使，加封煨炖将军”。其菜结合宫廷风味与四川风味，能贵能贱，特重火候，开厨艺学术化之先河。

今天，成都亦有“老成都公菜馆”，在草堂寺北大门侧。看其独享的“公馆菜酒楼”“老成都公馆菜明月楼”“老成都公馆菜姑姑宴”“老成都公馆菜姑姑筵”等专属称谓，可知其与黄敬临的“老成都公（姑姑筵）菜馆”应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