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家

更新：2019-03-22 16:44:18 　　　　　　来源： 达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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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编辑：尹可

    祖屋依旧。落顶寨下，夏家坝旁，矗立着父亲和我三兄弟出生、成长的老屋，院子里的人已陆续离开，其它的房子早已破败不堪，只有我们的老屋还顽强地挺立着。

    对于祖孙三代人来说，老屋是不同的存在。于父亲而言，这是他的家，是他和他父母生存的根，是他事业、家庭全部的依托。虽然他们随着孩子住进了城市的高楼大厦，但他的根、他的心都在这里；于我们三兄弟来说，这是我们的老家，这里有我们出生的记忆，有我们童年的哭笑，有我们少年的追逐，这里始终有我们牵挂的目光和回望；对于孙子们来说，回到这里，就是陪伴爷爷和父亲来看望他们的老家，他们好奇着这里的一切，学着爷爷、父亲恭敬地一个个作揖、一个个烧香，至于对象是谁，长什么样子，完全不知道。

    三个翩翩少年，三个中年汉子，一个古稀老人，时光在传承和复制它的神奇。“你们三个都在这里，房子是翻盖还是做铁皮顶棚呀？”父亲半是询问半是通知。“爸爸，就做铁皮顶棚吧，免得每年都来翻盖，只是你要找个信得过、做得好的人就行。”我接过话。“那是肯定。”爸爸很满意我的回答。在爸爸的眼里，这老房子必须得在，必须得维护好。“大概需要好多钱？爸爸算一下，钱我一个人出哈。”老二进一步添喜。爸爸的脸上更是绽开了花。“爷爷，这房子还要？你又不在这里住……”小孙子的话一出口，老幺赶紧接过去：“怎么不要？比我们城里的房子宽多了，以后我们还要回来种果树、喂鸡鸭、开农家乐吔……”“真的呀，那我们这里够宽哟，比凤凰山多少农家乐条件还好些。”父亲喜不自禁。

    “爸爸，你的老家在这里，那今后我的老家是哪里呀？”儿子正在忙着出国的准备，这次是抽时间陪我们回来祭祖。我知道儿子的心思，要远离父母亲人去到遥远的地方，一定会有思乡的时候。我们临时决定，在老屋前，三代人一起合影。在透风的木屋前，石凿的水缸早已斑驳，梯石间、木壁上满是青苔。中年男人的目光深邃而悠远，慈爱的老人最是安详，站在后面的几个男孩笑容灿烂，他们才是这个家族最大的希望。我相信，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一张合影，会让立志远飞的年轻人今后日夜凝视，会带他们进入到梦中的故乡。

    “儿子，父母在的地方，就是你的老家。无论走到哪里，住在哪里，老家都在。”我告诉儿子。“你们的老家都在这里，这里就是你们的老家。”爸爸以不容质疑的语气强调。

    一方水田静静地倒映着老屋的轮廓，橙黄的柚子或挂在枝头上，或躺在水田边，祖坟上袅袅的青烟像一根扯不断的线，牵到空中，牵向远方。

    □曾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