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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的年纪，无数大山里的年轻人选择去大城市寻得一片天空时，在万源市青花镇干溪沟村簸箕山上，为撑起家庭的重担，20岁的曹显明却选择回到家乡，成为一名孤独的“牧羊人”。3年前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如今已成为全省脱贫攻坚致富的带头人。
家再穷 我还得回去
清瘦、腼腆的曹显明紧张时手就会握成拳状，这是曹显明给人的第一印象。为了见他，我们费了很大的劲。从万源市城区出发，车沿着国道210前行至青花镇干溪沟村，在村的一岔路口沿着一条狭窄的小道向山上行驶，坡陡弯急，路两边杂草丛生，几乎长满了半个路面。在这样的小道上行驶半个小时后，我们在半山腰找到一块空草地将车停下，再沿着陡峭崎岖的山路徒步2公里多，才抵达曹显明的老家——簸箕山。
“这地方地无三尺平，没有一块水田，主要经济作物只有茶叶。”在上山路上，青花镇脱贫攻坚办负责人蒲栋就向记者介绍，簸箕山环境艰苦、条件恶劣，目前整个社只有曹显明他们一户还住在山上。
“我2013年就考上了大学，也想过继续读书。”高中毕业时，面对越过千山万水而来的录取通知书，他曾犹豫再三。四年大学时间，年近六旬且患有疾病的父母如何承担起每年的学费？大学毕业后就算能立马找到一份工作，就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吗？这些疑问成为一面面越不过去的铜墙铁壁。曹显明知道，为了供他念完高中，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没有更多的选择，2013年冬天，曹显明应征入伍。他把每个月的津贴都一分不少的寄给父母。2014年，当曹显明在电话里得知家里因为贫穷被评为贫困户时，他心里非常难受，他开始多方打听回乡创业致富的路子。
两年服兵役时间很快过去，踏实勤奋的曹显明本有机会在部队留下，但他却没有丝毫犹豫，决心回家创业。“爸妈都老了，我是他们唯一的依靠，得回到老家去。”
山再险 也有奋斗天地
在部队时，曹显明从队友那里了解到山羊的市场前景好、养殖成本低、收益见效快，想到家乡地广人稀、植被茂密，曹显明决定退伍后当一名“牧羊人”。
带着简单的行囊离开部队，他虽有很多不舍，但是想起家里父母满是皱纹的脸和长满老茧的双手，他知道他的未来仍然是在那一片深山里。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背着行囊到山西等地了解养羊秘籍。
运沙石、搬木料、搭圈舍……说干就干，2015年末，20岁的曹显明开始着手养羊。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开始独自筹措资金，东拼西凑向亲朋好友借来3万元，加上退伍补贴的2万元，才勉强凑足底金，买了50只南江黄羊。
放羊、赶羊、扫栏、喂料……小羊在曹显明眼里像珍爱的孩子。虽然每天重复唱着单调的“牧羊曲”，曹显明内心却感到充实和兴奋。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50只羊的身上，期待着来年可以靠它们赚上足够的钱。让父母知道，即使他回到深山依然可以让生活慢慢变得富裕起来。
然而，命运却没有垂青这个羽翼未丰的小伙子。由于缺乏养殖经验，加之冬天突降的大雪，50只山羊死的死、病的病，羊圈里的山羊数量一天天减少。过完一个冬天，曹显明最初投入的5万元损失了一大半。
路再难 坚持总有尽头
“儿啦，我们祖祖辈辈呆在山里，过的都是苦日子，这里到处穷山恶水，挖不出半点‘黄金’来。”养殖亏损，债务缠身，曹显明的父母开始苦心劝阻，他一度陷入迷茫和痛苦中。
退缩，退伍回乡的初心何在？逃避，年迈多病的父母咋办？几经挣扎，曹显明选择了继续坚守。
农民夜校送来了山羊养殖技术；3万元小额扶贫信贷缓解了资金压力；品质更好的波尔山羊和黑羊替换了现有南江黄羊……一系列精准扶持举措，让惶恐中的曹显明重新坚定了养羊信心。
2016年，曹显明每天都与山羊呆在一起，心肝宝贝一样保护着它们，并且更加注重科学养殖。除了日常消毒、防疫，曹显明十分上心对山羊的“膳食搭配”。“早、晚要喂足料，下午才放到山上去。不然放早了到处跑，白白耗了体力不说，还不长膘。”曹显明说，他喂了半年的山羊后才知道饲料也很讲究，除了用甜高粱、黑麦草、甜象草等青饲料，还要有玉米、油枯、豆粕等搭配成的预混料。
可是这些精饲料的到来，让曹显明吃尽了苦头。一车饲料五六吨，运到山脚后，全靠曹显明一个人肩挑背扛运回家。“一次搬100斤，一天脚不沾地跑20趟，搬完要一个星期。”曹显明说，每搬完一次饲料，他的肩上都会勒出几道深深的血痕，脚掌也会被磨破好几层皮。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坚持下，2016年底，圈舍的山羊个个膘肥体壮，不仅出栏50多只，还存栏种、小羊50多只，当年销售收入4万余元，获得纯利润近2万元。
梦再大 奋斗总会实现
2017年，曹显明的山羊规模扩大到了200多只，同时养了100多只土鸡和十几桶蜜蜂。他用攒下的钱，买了一匹马来驮运饲料。因为被新纳入易地扶贫搬迁，曹显明一家搬进了山脚下的新房，日子愈加红火。
为了发展养殖，曹显明还是回到了山上，住在修缮好的老房里。老屋保存着古朴的味道；“吊脚楼”羊圈里的山羊在一个劲地欢叫；屋前荒地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黑麦草；马铃声声、鸡犬欢舞、蜜蜂嗡闹……曹显明如今的住处俨然一副生机勃勃的世外桃源。
“蜂蜜都是天然的，我把它包装好，放到网络平台上卖。”如何让农产品走出去、卖相好，曹显明紧跟互联网的热潮，也有自己的观念。去年，曹显明家十几桶蜂蜜很快在网上一抢而空。今年十月，除了蜂蜜，曹显明又开始在自己的平台上卖起了土鸡、土鸡蛋、山羊等农产品。“等过段时间，销量起来了，竹笋、香菇、茶叶，我都会把它放上去的。”曹显明说，他下一步想打开更大的网上销售平台，扩大销售规模，采取网络直播、远程监控、基地体验等方式，把附近老百姓的产品都卖出去。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山里也有90后的幸福。”望着起伏绵延的群山，曹显明依然深信，幸福是奋斗出来的，随着乡村振兴、绿色崛起战略的深入实施，眼下这条路一定会越来越宽、越走越好。
□陈本强 本报记者 姚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