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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古巴国 探寻宣汉巴人文字之谜

更新:2018-08-10 10:55:52       来源: 达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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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尹可

据《山海经》载: “西南有巴国,太皥生咸鸟,咸鸟生乘厘,乘厘生后照,后照始为巴人。” 巴蜀图语密码难解,巴人神话瑰丽飞扬,巴国铜器古朴精巧,巴人技艺巧夺天工,巴地乐舞惊心动魄。

   2000多年前雄踞川渝的巴国,创造了灿烂而独特的巴文化。巴文化与蜀文化、楚文化、吴文化有密切关系,影响川渝陕鄂黔滇等地。

 

但学术界却一致认为,巴人包括延续至今的土家族人,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终于在2013年春,宣汉土家族祭司文字的现世让巴文化研究界响起了一声惊雷。

据专家初步判定,它正是学术界苦苦寻觅的巴文字,是研究巴人古文字的活化石。这是继罗家坝巴人遗址考古之后的又一重大发现。近日,记者通过深入采访,试图揭开这一神秘面纱……

祭司文字残片

注义后的祭司文字

●土家祭司的专用文字,反映土家人原始宗教信仰

●现已收录5317个字,正在进行定型、注义、分类

●祭司赵昌平能解读部分图语符号

张国述用祭司文字写的小诗

惊鸿一瞥:

避雨遇道姑 巴文字初现

宣汉县龙泉土家族乡地处大巴山腹地,当地重峦叠嶂,沟谷纵横,山高林密,峡谷幽深,道路险绝,交通闭塞,当地的土家人世代与外界隔绝。直至上世纪70年代,当地还保持着刀耕火种的农耕习俗。

上世纪60年代,县政府为他们修建了一条只能一人通行的出山通道,其间要过“高岩”、攀“云梯”、翻“蛇倒退”、爬“鬼见愁”……当地人祖祖辈辈信鬼尚巫,至今还保留着原汁原味的土家风情,传承着巴人文化。

宣汉土家文化研究会会长张国述向记者介绍祭司文字相关情况

上世纪70年代末,时任河口乡(现龙泉乡)干部的宣汉县土家文化研究会会长张国述,路过该乡四村茅坪(小地名),忽遇瓢泼大雨,山洪暴发、瀑布飞泻、阴河喷涌,无法返回乡政府,只好寄宿在支部书记胡显良家。

交谈中,胡显良讲到原自由乡(现龙泉乡)一村八队大祭司余慧全、余慧兰两姊妹刺绣特别好,远近无人可比。张国述从小穿土家绣花衣服长大,对刺绣服饰很感兴趣,遂生前去拜访之意。第二天,他翻悬崖、过绝壁、跨沟谷,好不容易来到了两位祭司居住的武圣宫。

余慧全、余慧兰二位道姑虽是耄耋老人,却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当她们打开箱子取出精美的绣服时,张国述被巧夺天工的绝活所惊艳。同时,张国述还看到她俩所画“灵符”和厕所门上的神奇符号。她们说,这是祭司文字。

虽然张国述不懂祭司文字,但这次偶然相遇,祭司文字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张国述指着整理出来的祭司文字,兴奋地对记者说,“这就是学术界苦苦探寻的巴文字,真没有想到,40年前,我的一次偶遇,竟发现了巴文字这个惊世之谜……”

柳暗花明:

绝处逢道师 收录活化石

1990年前后,宣汉县申报原樊哙区所辖乡镇为土家族乡镇。时任樊哙区区长的张国述在申报过程中,向专家学者谈及土家祭司文字时,专家们很感兴趣。可惜两位道姑已相继去世,既没有找到她俩的传人,又没有文字、影视资料,更没有实物展示,大家感到非常遗憾。张国述决心要找她们的传承人。他走遍全区64个村432个组,明察暗访,四处寻觅,20多年过去了,一无所获。

2013年县政协会上,张国述再次为没有找到自由乡余氏两道姑传人深感遗憾时,县十三届政协委员赵昌平说,她就是她们的传人。张国述和赵昌平的交谈中,获得了一些粗浅信息。但对于关键信息,赵昌平始终不愿多说。

中科院考古研究所主任、教授严志斌采访赵昌平

是年夏初,张国述和政协文史委主任杜钦、土家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向本林、文化馆桂徳承等,先后多次去土黄镇东岳庙走访赵昌平。又托曾教过她的饶庆发、文先志二位校长(县土家文化研究会理事)出面,好不容易才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

1988年赵昌平踏上了漫漫修行路,投奔武圣宫,拜土家祭司余慧全、余慧兰为师,授法名赵慧静。二老倾囊相授,昌平刻苦用功。学参禅打坐、习诵经卷、书符念咒;再学音乐舞蹈、画工刺绣;进而学法事、习医术。历时五载,深得二老真传,圆满完成祭司功课。

两位道姑圆寂后,赵昌平继承衣钵,成为第十八代土家祭司,在河口乡龙虎山玄天观自立门户,开始了漫长的祭司生涯。

两位师傅临终前将祭司行当:法具法装、符咒经文、三教经典尽授予她。其中有一本最为珍贵的手抄“字典”,记录了数以千计的用汉字标义的“土家祭司文字”,并一再告诫她:“此字典是我们师尊杏花天道人传授下来的,是历代祖师口诵心记、手抄相传的,非常珍贵,要好好保存收藏,不要轻易示人。”但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此“字典”被当作封建迷信付之一炬。

采访中,赵昌平仅凭记忆,临场书写了一些土家祭司文字。其中有一篇日记和一封书信。她能记忆的祭司文字系汉字标义词组,经整理计270个。

2015年,赵昌平通过祭祀活动,汇集重庆市开州区、城口县等地同道,共同回忆和寻找资料,又征集到一批祭司文字,经整理有360个字。

2016年,正当他们寻觅工作处于山穷水尽之时,赵昌平遇到一位游山道师,称他有土家祭司文字字典,前提是不许拍照,只能手抄,钱不能少。当赵昌平抄到一小部分时,他突然变卦,卷书走了。经整理有480字。几批汇集共有1110个字。后经多方努力,花巨资,分三次抄录了3000多字。

张国述说,经过这几年艰难的收录,已收录了5317个字,正在进行定型、注义、分类工作。目前,各项工作即将结束。他指着电脑里整理出来的一页页工工整整的祭司文字,乐呵呵地说:“这是我们研究巴文字的活化石……”

惊世之宝:

改写文字史 巴文耀中华

宣汉发现的这批土家祭司文字,囊括了天文、地理、人文三大类别,细分涉及自然、社会、宗教、数学、文学、绘画、医药、生产生活等诸方面内容,已经具备文字的基本特征,它应该是人们苦苦追寻的巴人文字的延续和发展,但多属于祭祀及医药用语。它们是祭司的专用文字,体现了祭司主持祭祀和神药两医的职业特点;反映了土家人原始宗教信仰:自然崇拜、鬼神崇拜、生殖崇拜等。

祭司文字的发现,从另一个侧面,见证了巴国的历史。通过对祭司文字的研究,能更多地了解巴国的政治、宗教、经济和文化,逐步揭开巴国神秘的面纱。

土家祭司文字的发现,给专家学者提供了一个新的窗口,重新审视巴人文字的遗存领域和流传渠道,为巴人文字的发现,提供了新的广阔的视野。它对研究土家民族风情、宗教信仰、土家族文化(包括巫师文化)的起源和发展,提供了史料依据。

宣汉祭司文字的发现,引来了不少专家学者前来考察论证。2016年3月上旬,著名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四川省人民政府“巴蜀文化学”重点学科建设首席专家、四川省巴蜀文化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主任谭继和、四川社科院副院长李明泉和金手指传媒集团董事长张建华一行人来到宣汉考察土家文化。经过几天的实地考察,谭继和高兴地说:“我断定,‘挖’到宝贝了,这正是我苦苦寻觅的巴国文字,居然在这里被发现,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无论是文字的造型,还是造字的方法及内容都与出土的巴蜀图语相类似。更为吃惊的是,赵昌平居然还能解读不少图语符号,破译了罗家坝出土的一枚‘盘法王印’章。”

今年,中科院考古研究所主任、教授严志斌来宣汉考察后,说:“通过实地考察后,之前的怀疑打消了,宣汉的祭司文字要定型、注义、分类,还可以申报科学技术奖……”

今年4月,北大中文教授陈保亚、中国科协《科学中国人》杂志社执行社长兼总编张刚、著名画家罗家宽来宣考察后,感慨道,“现在全国都在喊打造‘巴文化高地’,我看,你们这里就是高地,一有文字--土家祭司文字,二有罗家坝遗址……宣汉发现的祭司文字,将成为改写中国文字史的大手笔……”并挥毫写下“巴人后裔地、土家文化源”几个大字。

    □张平 见习记者 方秋霞

    一张张泛黄、破旧、残缺的手抄本字迹图片,以及一段段文字收集的视频资料,完整地展示出了5300多个巴人文字,难以想象四川宣汉这片土地历史的沧桑、文化的厚重、文明的灿烂。

这是巴蜀大地一颗璀璨的明珠,这是底蕴深厚的一片文化沃土。她历经远古殷商部族,先秦巴人在此繁衍生息,给这块古老的土地留下了文明的印记。我们期待更多发现,打造更厚重更有底蕴的达州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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