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战已觉硝烟浓

更新：2018-07-31 11:19:04 　　　　　　来源： 达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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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尹可

有一首流传甚广的歌至今不忘：“再见吧妈妈，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发……”对于经历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兵来说，这首歌是当年我们最为熟悉的一首歌。

那时，我在驻扎辽南的陆军39军某红军团当兵，1979年2月17日晚，全连紧急集合，连首长传达了中央军委对越自卫反击作战的命令，接着进行了准备执行作战任务的动员，在口才极佳的刘指导员鼓舞下，全连的情绪空前高涨！几天内，请战书像雪片一样飞到连部，纷纷要求上战场。

南疆战急，北疆也吃紧。当时越南和前苏联签有军事援助性质的条约，南疆自卫反击，不得不防苏军在北面捅一刀，所以，我所在的部队接到的作战命令是北上。古语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首先是衣装，这回准备打仗，不是去南疆，要往北开，以往沈阳以南部队冬装是棉衣，这回全换成羊毛大衣、毛棉帽和毛手闷子，其他暂用不上的个人物品打好包，写明家庭地址，准备往家里寄。还有伙食，连里的“二师兄”们倒了大霉，隔不久就宰杀一口，改善伙食保证备战训练体能的需要。

备战期间，军营的上空整日回响着一长串卷舌难读的俄语广播，“举起手来”、“缴枪不杀”一类，学俄语的气氛很浓，我今天只记得一句：“维哈季”！还忘了译成中文是啥意思。首长的警卫员由小巧玲珑的机灵鬼换成膀大腰圆的壮小伙，帮上级机关出公差的兵都回归连队。这时，军人服务社的储蓄金额直线下降，很反常，士兵每月津贴6至10元不等，买点牙膏肥皂，二三元零花钱足够，其余的存入服务社，难道艰苦朴素的教育不灵了？一打听，很多战士认为上了战场，说不准就“光荣”了，干脆把钱取出吃光拉倒，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

那一阵，训练抓得特紧，苏军的装备比越军精良，因此打坦克训练是重点课目。茫茫雪原，我们身披白床单隐蔽起来，和大地融为一体，强烈的阳光射在雪地上，有时刺得眼睁不开，硬是抱着炸药包扑向目标。我从步枪手改为机枪手，蒙古族新兵乌力格作为副射手，端着十多斤重的56式机枪穿插奔跑在沟沟坎坎，因为枪没有提把，时间久了蛮吃力，冻得手指都开裂了。战前训练过了一段时间，还不见出发的命令，有人耐不住了，老兵们模仿电影《南征北战》凤凰山总攻的一句台词：“没有动静，就是快了。”

果然有一天，大批地方的卡车开进军营，在操场上满满排了一溜，弥补部队运兵车辆之不足。出发在即，每个军人都被告知军列的编号，我们北上集结地定在黑龙江省尚志县一带。

我国军民严阵以待，有效震慑了苏军，最终双方没有动手。一个月后，南疆部队凯旋而归，大规模的战事告一段落。这一年，我们的冬装又换回新的棉三件。

时光荏苒，近40年转眼过去，世事变化真大，苏联不复存在了，与俄罗斯的关系早已正常化，两国又成为好邻居，但这一段小“插曲”却留存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霍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