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永菊
在川东,一座被废弃的城
夹在明月与铜锣两山之间的谷地
拔地而起。有些时光正当年轻
而这里的时光终成为传说
就像经历一场明清游园的梦境
如今只有瓦砾酣睡在言语之间
有些时光还如同幻影,如旧时的旗袍
轻盈,婀娜不加任何修饰的明丽
再寻时,早已杳无踪迹
有些时光却不甘于老去
譬如小东门,任由岁月的风敲打石门
敲门的手日渐枯萎,那些老去的脸
附在门上,留下泛黄斑驳的晚景
终至褐红。
一座城池,五座城门
东西南北,滴水门是其中另类的组合
一定有禅意,否则吹不来池塘的诗意
池塘的水没有一丝波澜,一些浮萍
陷进风里,那是一张张翠绿的面容
仿佛隐藏着天空巨大的眼睛
常青藤覆盖
石阶的柔软,苔藓仍在生长
隐约传来的水滴,这样情景
适合赶路的夏。只是那些年少的人
已各自散去,外婆的绣花鞋早已磨破
那些三字经梁祝的故事
已被带进灵魂的故里
那些荒芜的石头和瓦砾——孤独的
贴近泥里。唯有月光的手
握住了它们审视的意趣。悬崖之上
从元末到明清,小东门到滴水门
十字街繁华的街市终是廊漆驳落
亭台空荡。而爬山虎依然在悬崖上
却无视于冬天的凋残,依然拖曳着
枯黄的茎干和枝叶。时间就像
修饰过的蛛网,无需仰望
也不足以抵达,尘埃落定
只留下可供抚摸的几根瘦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