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搬进新家的时候,面对那七八米长的窗台,爱好花花草草的我心里萌生了种花的念头。于是,在学校老花匠的细心指点下,从城外搬回了土,买回了十多个花盆,像模像样地种起了花。
从将花籽或花苗种到盆里后,生活也随之变得厚实和色彩起来,心里是满满的憧憬与期待。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去窗台看看,观察每一个微小的变化,浇水、施肥,细心呵护中,收获满满的。一点点出土的嫩绿都是幸福的回报,每一片茁壮的叶子都是甜甜的微笑,每一朵盛开的花蕊都是灿烂的美好。一时间,窗台上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热闹非凡。阳光在窗台上踱步,女儿伴着花儿在窗台上与蝴蝶翩翩起舞。忙碌了一天,下班回家的我也总不忘窗前流连,与花花草草们深情对视,感受着彼此目光的轻抚,让心情,在一片片叶子的绿意中、在一朵朵花的娇艳中一点一点慢慢舒展,内心暗香涌动,繁衍出一片恬静似水的绿荫。
可是,不知是花儿太过娇贵,还是我的呵护努力不够,又抑或养花的经验太少,没过多久,窗台上的那些开得艳丽的花花儿们,如深闺怨妇一般凋零了,留下我不知所措,暗自神伤。
相比那些娇媚的花儿,我更喜欢那些纯朴、毫不张扬的绿。绿,是大自然的底板,是春的基色,看似卑微,却是生命的维系。顾城说:“加一笔蓝,是天;加一笔黄,是地;把蓝和黄加在一起,是绿;是生命的天地。”这暖暖的绿,润色了大地,点亮了生命。所以,现在窗台上不开花的绿色植物见多,只要是绿色的,哪怕只是一叶野草,我也不忍心拔掉,于是,花盆里出现了花与野草共生的画面。有朋友不解为啥不拔掉杂草,他哪里知道,那一叶杂草也能给你一抹绿,明媚了你的心情,带给你满满的生命衍生的感动,有时甚至会给你带来意外的惊喜。而那些花儿们太过娇嫩,无论你付出怎样的努力,也换不来对你的展颜欢笑。正如生活中只有那些平凡的人和事,才无怨无悔地陪伴你,不离不弃。
生活离不开那抹绿,每一丝绿都是生命的希望,是生活最深情的表达。每棵花草用自由的生长来感恩泥土和主人的欣赏,而主人的开心也许就在等待花开,种子发芽的那些期许中……而我,最喜欢驻留在这看似不起眼又让人惊艳于心的细节中,哪怕只有片甲之地,哪怕只是一抹绿,哪怕只是简单的陪伴,也要给自己留出心醉的空间,浪漫的情怀。
□谭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