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复读机

春雨往往落在孤寂的枕边

桃花未开，树梢悄然长出鸟鸣

春季开学了

小区院子空空荡荡

几个老人蹦来蹦去，活像小鸟

鸟鸣一遍遍复读春风的唇语

一群桃树举着手

自编自演胡旋舞

打开窗户，视线放飞风筝

我用口哨叫醒肺叶间的春光

陶醉于风声、雨声、读书声

一只学舌的鹦鹉怡然自得

闻香识人

春的气息牵引着我

烟熏火燎的屋梁上眼睛一亮

恍若燕子归来

寻找隐藏在巢穴中的一丝满足

儿时记忆悬挂在屋梁上

嘴角翘起节日的滋味

闻香识人，哦，母亲

蜷缩着，低头往灶膛里添柴

柏树枝条释放欢快的青烟

光影中释放出春天的鸟鸣

我的思念悬挂在老家屋梁上

长满绿毛菌的火腿垂涎欲滴

堤岸上的茶摊

生活总是有它自己的定律

夕阳落水之时

茶摊就会出现在堤岸上

晚风渐凉之时

我也会从燥热的肉身里走出来

落霞，该歇歇了

茶摊老板笑靥如花

落到茶杯里，月光荡漾

我仰躺在竹椅上

与一座城背靠着背

与一杯茶，眼睛望着眼睛

空中花园

先舒展一下身体与神经

天际线还远，还未睁开眼睛

我必须让翅膀休息一会儿

许多事物已超出了大山想象

想象力也不是无止境的

从乡村变迁为城市

从方言进化到普通话

许多人渐渐遗忘了口哨和鸟语

人造的丛林之间

鸟儿为了筑巢而奔忙

那些卧倒在马路的斑马线

正在捕捉匆忙与慌张

屋顶上辟出一块自留地

我终于可以放松身心

偶尔有蜜蜂和无人机飞过来

空中不仅有风光，也有花园

□余公（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