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次:09 作者:2024年03月08日
□山溪(四川)
从野草泛黄、树叶飘落的初冬,到鸡鸣猪叫、熏肉飘香的腊月,伴随着年的临近,在外务工的人开始从天南海北向家乡聚拢,一颗常年在外漂泊的心回到家乡的土地上,顿感万般踏实和轻松。慢慢地,寂寞的乡村活泛开来,穿红着绿的男男女女多了,南腔北调的口音掺杂在方言中,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常年留守在家的老人那皱巴巴的脸上,绽放出了开心的笑容。
吃罢年夜饭,小孩子燃放烟花爆竹去了,大人围坐在炉火旁,眼瞅着电视机,耐心地等待着春晚。儿子媳妇剥着瓜子与年迈的父母摆起了龙门阵,常年在外漂泊,欠父母的实在是太多太多。“来年开春农活就不要再干了,在家带好小孩就行,现在政策好,挣钱轻松,大不了我们年轻人在外面多辛苦一点,家里一个月千把块钱的开支是没问题的。”末了,掏出钱来给父母拿上几百元用来春节打零花。听着儿女暖心的话语,摸着带着孝心的人民币,一脸幸福的老人免不了对儿女叮嘱几句,让他们安心在外挣钱,别牵挂家里的事。“孙娃们一个个都长大了,上学读书、修房造屋、结婚成家,今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虽然我们上了岁数,该干啥还得干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简单朴实的话语让儿女顿时泪盈眼眶。看完春晚,已是凌晨一点过,给娃娃们发了压岁钱,伴着四乡八邻稀稀落落的贺岁爆竹声进入了梦乡。
正月初一上坟祭祖,是雷打不动的。早起,吃完热乎乎的汤圆儿,一家老小便带着纸烛祭品,叫上叔婶和堂兄堂弟们,来到祖坟前,年岁大的长辈便会一一地向儿孙晚辈们介绍这座坟里是谁,那座坟里是谁,以及如何称谓,并要晚辈牢牢记住,要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如果哪座坟头上的土陷下去了,便会安排年轻人清明上坟时添点土,用石头把坟头重新垒一垒。然后,点烛焚香化钱纸,依次按照辈分年龄磕头拜祭,并默默许愿,让祖辈保佑儿孙们一年四季平安。
正月初二起就是走亲访友的时候了。有句古话:初三化门前纸,大人出门做生意,小孩外出捡狗屎。意思是说正月初三一过,这个年就算过完了,各自该干啥就干啥。不过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日子也宽松了许多,一般正月都要玩出头。只是要外出的年轻人,从正月初二三开始,便早早地提着礼品,拜了岳父岳母,还得拜七大姑、八大姨。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才算真正意义上过完了。
过完春节,外出的人们背着行囊,怀揣着祝愿和憧憬,依依不舍地踏上了打工的征程,开始了新的打拼。慢慢地,因春节而沸腾的乡村又恢复了平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