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次:08 作者:2024年01月19日
□晏良华(四川)
在中国的传统节日里,年是最有味道的了。
从农房飘散出来的袅袅炊烟,有腊肉的香味,有米酒的浓烈,有饭菜的清香……年的味道里有欢声笑语,有回家的渴望和团圆的期盼,有一声声问候和祝福,有洋溢在脸上的那一份喜悦和幸福。
儿时的记忆中,老家的年味,似乎比城里来得更早一些。
立冬过后,特别是到了腊月,冬闲时节的农民们,就开启了迎接新年的模式。房前屋后的阴沟要清理一道,屋里的扬尘要打扫一遍,柴禾也要拾掇得整整齐齐,屋前屋后干净清爽。这些活儿大多都是男人的事情。而女人呢,要准备各种各样的年货,赶场买年货,炒茶食,蒸馍馍……忙忙碌碌,而男人刚要上街泡茶馆,遇到多年故交,偶尔还要到小酒馆里“喝二两”,然后偏偏倒倒、摇摇晃晃打着饱嗝儿一路酒气地回家。女人看到免不了一脸怒气,唠叨几句就开始往过年的事儿上说。圈里的猪肥滚滚的了,也不翻翻那皇历,看个黄道吉日,准备杀年猪……
最热闹的还是老家的场镇,到了年关,人是格外的多,摊位是拥拥挤挤、歪歪曲曲地摆满整条街,琳琅满目的年货应有尽有。人流、车流川流不息,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带着年味儿的场镇格外热闹起来,赶场的人们,你挤着我,我拥着你,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年,就这样悄悄地到来了。
摊位上,有售卖春联、福字、灯笼、鞭炮、烟、酒、瓜子等各种过年所需的东西,也有卖冰糖葫芦、吹糖人等孩子们喜欢的东西。牵在大人手里的小孩,只要看见了,就会缠着大人给买上一个,有的大人舍不得花那闲钱,就会连拽带哄,拖着孩子一路哭哭啼啼往前走。过年都图个吉利和高兴,大多数大人都会满足小孩的要求,让他们开开心心的。对于男孩来说,过年最喜欢玩的就是放鞭炮了,什么插炮、甩炮、烟花等,都会变着花样儿地玩上一玩。几个小伙伴聚集在一起,你放一个,我放一个,攀比着谁的鞭炮更厉害、谁的更响亮。在点燃鞭炮之后,他们会赶紧用双手捂住耳朵,并立即跑得远远的,等待那惊心动魄“啪”的一声巨响,然后欢呼雀跃……
在乡场的小街小巷,那些打米花糖、敲麻元糖、做阴米糖、炸油麻花、打火烧馍、炒南瓜子、葵花籽的,把年的香味儿充溢在整条街道,让赶场的人垂涎欲滴,谁上了街都会选择自己喜爱的买上一些,给孩子带回去爱和惊喜。即使在过去那些贫穷的日子里,过年也要想方设法置办上一些孩子们喜爱的零食。
年味儿当然不止这些,真正到了过年的时候,老家的农村人还要从街上买回来一些酒酵母,煮一大锅糯米来酿一些米酒。还要推一些糯米汤圆,供正月初一和元宵节时吃。南方的汤圆,北方的饺子。现在过年的食品更加丰富了,汤圆、饺子都可以成为一家人热气腾腾的年味儿。
年的味道,讲究个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快快乐乐,追溯过年的味道源远流长。在无数中国人的心目中,年味不仅仅只是一年一度的一次相逢或者聚首,而是一种情结,一种乡愁,是渗入骨髓里的文化情感,是承载着希望和祝愿的味道,是吉祥和美好的味道,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味道。中国人对年味的情结,是中国故事里盛世中华团聚一心最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