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黄时

版次:08    作者:2023年11月24日

□白义孟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一抹水晶般透明的阳光,在晚秋的午后尤显澄澈光亮。放眼望去,大竹大城寨坡坡岭岭的果树正慵懒地沐浴着阳光,接受秋阳的抚慰。果树上粒粒金黄的爱媛,三两为伴,枝枝相连,在秋阳的光辉里摇曳,正享受着爱意的包浆。一树红,万树艳,红得荡气回肠,艳得理直气壮。极目远眺,好一派丰收景象!

摘下一个端详:拳头大小,一色金黄;凑近一闻,淡雅芬芳;双手一掰,皮薄肉厚,浓郁芳香。一口下去,汁水横溢,酸酸甜甜,清清爽爽。

其实,大城寨水果的甜,早已在我的内心储藏。这里是柑橘生长的福地,饱满润泽的水果味道和淳朴友善的乡野民风,多年前就温润了我的心房。

30年前,师范毕业分配的首站便是大全村小学,村小偎依着寨子,宛如一对孪生兄弟。

那会儿还没有爱媛,学校附近,寨子周围,黄澄澄的柑橘犹如一盏盏小桔灯挂在树上。每当路过寨子,忙碌的村民总要凑上前来,与你拉上一阵子家常。话别,那温暖的泥手总要麻利地将又大又红的柑橘装满你的衣兜布囊。憨实的笑容,挥舞的臂膀,直到你转弯还清晰依旧。调离村小,与学生作别,孩子和家长一程一程地跟随,泪洒马路。

“尝尝这个”,朋友们的话语打断了我的回忆。他们正大快朵颐,你一瓣我一瓣,好生惬意。赞叹的语言不绝于耳,朗朗笑声在果林里飞扬。

接过朋友递来剥好的爱媛,“啊,酸!”“换换口味,哪里个个都甜?”朋友带着恶作剧成功后的窃笑。看着朋友手上一半青一半黄的爱媛,我莞尔。是啊,并不是每个爱媛都那么黄、那么甜,还有半青半黄的,它们自然带着酸。酸,也许是少阳光的照射,但它们仍然努力生长,长成自己最美的模样。水果中的酸,就好比生活,平平顺顺、舒舒坦坦,那是祝愿,有苦有甜才是真的生活。

“来来来,照相照相!”朋友们频频快闪,纷纷靓妆,要与美景同镜同框。我立于果树下,与丰收同台。

“朋友们,舞起来!”人群中,美女亮开了嗓。于是,姑娘小伙,吆五喝六,抛开生活的烦忧,忘却工作的繁忙,模仿着、比划着,在徐徐清风中,在温润阳光里,一段自创舞蹈,便在推推拉拉、嘻嘻哈哈中,在手舞足蹈、扭腰摆臀中,在果与树、坡与岭中诞生,并迅速流转于微信群、朋友圈。

体态丰盈的爱媛树,应和着舞者的步伐,在乐感中被清风和暖阳娇宠得飘飘欲仙;笑容可掬的果农,在忙忙碌碌中沉醉,丰收和希望在美好的畅想中神采飞扬。熙来攘往的人流中,风景别样:有的采摘,有的品尝;有的手提,有的肩扛;有的拭汗,有的沐阳;有的袖手,有的分装……

“橙熟手香吟笔滑,余情渺在夕阳中”。是的,橙香橘黄,一年好景,最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