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

不知是味觉变了，还是味道变了。

总之，莴笋再也没有那种诱人的清香；蒜薹再也没有那样魅惑的独特；番茄再也没有那种让你欲罢不能的溜溜酸；折耳根再也没有那种让人不可思议的怪诞……一切都是那么地清寡而模糊。如若没有油盐酱醋以及那些要命的麻辣酸作伴，很难分清那些蔬菜到底谁是谁，许多时候吃着吃着就不觉犯起糊涂来。但若去观赏它们的样儿，个个鲜嫩欲滴，只需一眼准令你不得不喟叹，一切都已进化到一个崭新的级层。

不仅是这些，常令人辨不出味道的还有很多。渐渐地嗅觉味觉知觉被浸泡得麻木了，什么味儿都不够味儿了。这状况不知从何时起，一直持续到前两天再次路过小区内河边一个茶楼的排气扇旁边……

一直对他们把排气扇安在小区内，将废气肆无忌惮排进小区感到十分郁闷，但久而久之竟又变得无知觉了。情况是这样的：从每次经过都被迫温习一遍——哦，茶楼的味道，到后来索性就闻而不见似的！

但那天，嗅觉又神奇地恢复了一些灵敏度，并且把我引向了另一个关于味道的世界……

夏天到了，蛙鸣蝉唱，大自然在烈日的炙烤下释放出本真的滋味来，沁人心脾，久而弥新。大雨来了，泥土被浸润敲打翻腾，那香味总是清新而又亲切，每当看着那情景，听着那雨声，闻着那味道，总感觉被滋润、被冲洗的不仅是大地，还有自己，深深地嗅上几口还真是陶醉。稻田也是有味道的，走在田埂上，那种热热的从地底下蒸腾出来的和着泥土、稻穗和杂草的味道会将整个身体包裹，似乎自己就是那个被熏蒸的粽子，记得那是粮食的美味。最令人满足和幸福的就是夜幕降临之际，袅袅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和瓦缝里钻出来，婀娜多姿，悠悠闲闲。柴火的纯粹以及油烟交织的魅力，将发馋的鼻子与心稳稳勾住，总会充满期许地由着香味儿去猜想今晚将有什么美味可享。而最美的，恰是这猜想！

夏天，各种果子也熟了。我家的果树多，味儿最浓的是苹果，香、酸、粉、甜，总之，真正的苹果味儿！

青草的味道也特别诱人，曾认真观察过牛啃草，那样悠悠地啃啊嚼啊，好不满足。甚至遐想过那草味究竟有多鲜美，当然是把自己想象成牛而已，并没真去尝过，所以至今还保留着对青草味道的美好记忆。

春天油菜花开，香得闷人，令人无处可逃。但那时候是不敢尽情去闻的，因为怕被闷晕，大人还说了花香闻不得，大概是怕出现过敏之类的事。最甚的是蜜蜂要来，癫狗也会在这个季节出没，所以，这菜花香真够骇人的。但至今没有被采花粉的蜜蜂蜇过，也没有见过从菜花地里硬着脖子冲出来的癫狗，真是幸运……

好多的味道啊！已是陈年老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