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华琼

今天又是一个清朗的日子。

许多年前买的一件针织短袖高领衫，被我翻了出来。

人不如旧，没错。衣不如新，可我总是在新衣褪去新鲜味之后才又重新喜欢，反反复复地，穿来穿去，舍不得换。

说有点怀旧情结，也不为过，我自认为。这不，一大早，我就穿上了这件天蓝色的短袖衫做早饭。衣衫前胸绣的小花猫，着淡淡的黄白色，扛着鱼竿，模样儿甚是可爱。儿子说，妈妈你像个小娃。管他呢。

上班了，随意套上一件黑色的小外套，随意地穿了一条黑色的假皮裙。许久，许久，被我置之不理的白色波鞋，又重新被我眷顾。

走在宽阔洁净的水泥街道上。脚踩在上面，鞋底厚而软，那种穿高跟鞋人像悬空的感觉没有了。第一次自信地体会到“脚踏实地”的美妙，竟是这样的熨帖。

昨天，我跟梅梅说起，我新买的背包。纯净的天蓝，亮皮的，旅游用。梅梅很想看看。

今天刚好，穿了蓝色的短衫，我就随便把书一装，斜挎在肩上。来到林荫道上，鸟鸣悠悠，阳光淡淡的，软软的，透过斑驳的绿叶，倾洒在我的身上。

我微仰着头，深深呼吸一下，这阳光的味道。不经意，我发现东大门右边的住宿楼下，一棵丹顶红开得正儿八经，喇叭似的红色花朵，娇嫩得很。她开得那么鲜美，那么无声无息。一股莫名的喜欢，腾地一下，在心底升起，是那么结结实实，满满当当。

“嗬！我正在猜，对面是哪个时尚的小妹妹走来呢！”迎面，同校的时尚小帅哥——陈行，微笑着对我说。

“走近一看，原来是个老太婆！”我打趣道。

擦肩而过的瞬间，年轻的笑容，清澈如月，闪亮如星。

当我气定神闲地步入他们中间时，女孩们单纯、友好的笑意，在空气中蔓延。“龚老师，你今天真漂亮！”

难得的羞怯，如牵牛花朵般的欢喜，就这样张牙舞爪、大张旗鼓地，汇聚唇角、眉梢。

唰！用力一拉，墨绿色的窗帘被挪到了黑板的最右端。阳光一缕一缕地，从窗棂泻了下来。

今天，我们就从李白说起。“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在他们羞涩的吟诵中，我和他们一起追赶心中的太阳。

……

想来，很多时候，我们卸下面具，随心而行，欢喜才会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