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次:09 作者:2022年12月16日
文学作品是有“温度”的。有的看完后心里热乎乎的,让人领略到美好、希望、梦想;有的掩卷后心里拔凉拔凉,目睹的是阴暗、丑恶、绝望。除非有特殊癖好,绝大多数读者还是喜欢读温暖的文字。
有温度的文字,能给人以信心和希望。《平凡的世界》是有温度的,著名企业家回忆说:“18岁时,我在蹬三轮打零工,因为路遥和他的书,我才看到希望,从此改变了一生!”普希金的诗歌《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只有寥寥几句,但字里行间表达了一种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这首诗问世后,因它的温暖慰藉,成为人们精神疗伤、走出痛苦的“特效药”,激励自己勇往直前、永不放弃的座右铭。许多人把它记在笔记本上,或当成互相赠言,激励自己“不要悲伤,不要忧郁,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有温度的文字,能激发人的斗志与勇气。列宁特别喜欢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的小说《热爱生命》,常以书中主人公的坚强意志和不屈精神来激励自己,自强不息,拼搏奋斗。在他去世的当天,还要夫人连续两遍给他读这篇小说。梁启超的名篇《少年中国说》,也是一篇极有温度的佳作,一问世便不胫而走,广为传颂。其中名句“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读来更是令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激励了无数仁人志士,为救国救民、振兴中华而前赴后继,赴汤蹈火,谱写了一曲曲英雄壮歌。
有温度的文字,能鼓舞人们热爱生活创造生活。高位截瘫的张海迪,受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保尔的影响,没有沮丧沉沦,自强不息,百折不挠,克服了种种难以想象的困难,不仅在轮椅上自学了从小学到大学的课程,拿到博士学位,而且出版了多部译著和小说,被誉为“当代保尔”。还有许多优秀文学作品,也都在以其自身的温度感染读者,温润心灵、陶冶人生,起到了教化社会、引领风气的积极作用。
作品的温度通常与作家的美学追求和自身温度有关,一个心地光明的作家,笔下的作品也一定是温暖阳光的,使人如坐春风,如沐冬阳;而一个冷漠阴郁的作家,绝不可能写出热情如火的篇章。作家史铁生,尽管命运多舛,饱受病魔折磨,但其作品,不论是《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还是《我与地坛》,抑或《病隙碎笔》,笔下都充满温暖,毫无悲戚之音,因为他就是一个开朗、乐观、阳光的作家。
即便是悲剧,也不是一味的“凄凄惨惨戚戚”,天天就着眼泪下饭,其中也应有暖意与亮点,使人看到光明与希望。《悲惨世界》里,主人公冉阿让虽一直生活在灾难中,但他被善良的教主救护,他收养了妓女的女儿珂赛特,他救下无辜老人而宁肯再次入狱,被他感化的警长沙威自杀等情节,就充满了人性的温暖。《安娜·卡列尼娜》《麦琪的礼物》《最后一片树叶》《老人与海》《最后一课》等名篇,虽都属悲剧,但也都从不同的角度温暖着读者,温暖着世界。
人生需要温暖,也需要有温度的文字。下笔要“暖”,多写有温度的文字,是每个作家的义务与责任。
□陈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