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梅花开

版次:08    作者:2022年02月18日

春光是信使,像是要寄给远方的某一个人。我们孤独地困守在原处纵是外面春日浩大,千言万语也无从凭寄。遇或是不遇,如心存花香在春日的路上,即使再孤独的种子也是会发芽的。

带着一颗温暖的心,与不失温度的春日相遇。因为有希望,有憧憬,再寒凉的气流也会被捂热。于是从从容容开启我们赴乌梅山观花的旅程。

乌梅山的风有一丝丝的清凉,早春的山色蕴隐着薄薄的雾气,那一簇簇一树树粉白的花朵欢喜地开着啊!轻轻走在花树下,在耳边、鼻间、发丝间都会被那淡淡的花香所围绕,可以静听那蜜蜂在花信间传递。间或一阵风轻轻拂来,花瓣很随意地滑过眉间、脸颊,倘若偶尔落在了发丝上,或撞入镜头里,于是心便生出喜悦与感动。在一个节气里与一朵花相遇,是恰恰好,是美妙的、萌动的,我是被花信带到了彼此相遇的这一刻。

我迷恋的是它那薄薄淡淡的白,花朵呈现出单瓣,无重瓣的繁复,清清白白,舒朗有致,但花蕊很细,有丝丝的鹅黄,带着深情款款,一点也不妖媚,任由蜜蜂去“撩拨”,却兀自素颜盛开。托着花朵的最外层有几片薄而俏皮的深红羽玉,而正是这一点点朱砂红,乌梅花就有了别致的灵气与欢喜。

达川区百节镇的乌梅山是川东地区的一个符号。说起百节的乌梅,每一个川东人都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它是一种开在早春里的花。料峭的春寒无法锁住我们向往的脚步,经历了一个冬的寒流,虽早春有几天的菲菲细雨,天始终会放晴的。阳光明媚的早春里,从乌梅广场,蔡家坡,再到乌梅山庄,游人如织,大家都是奔着这俏俏的白、点点的黄而去,痴迷于某一朵或一树,久久流连,拍花也拍自己还拍嗡嗡的蜜蜂,清心自欢愉。

晓红是我一个极好的女伴,她的性格安静而内敛,和我一样喜欢户外,更喜欢旅行,热衷于花香草木,是烟火里深厚的那种女子。素日里她不喜欢拍人像,我拍花时她用手机也在拍,见她弯着腰身,轻轻柔柔地去抚弄花枝,我被她这温柔端庄的容色所吸引,我习惯叫她网名:“云彩,别动,这画面极好”。于是在我镜头的引导下,从眼神与她随性的姿势转换,拍下了很多精美的画面。

年年有乌梅花开,百节春天的乌梅我也记不清来了多少次,然而,今年春天的乌梅花却给我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邂逅了“梅帝”,以前很多次总是与它擦肩而过。梅帝树龄长达600年,也是这片乌梅山最古老的一棵原生种树。传说玉帝指派一只神鸟飞到凡间,神鸟衔来一粒种子,玉帝的手就那么随便一指凡间这片突兀但又清秀的山林,于是这粒种子就在这最高的山脉上扎下根来。年复一年静静地开花,结果,在一个又一个朝代的更替里,在无数次风霜雪雨里默默地繁衍生息,于是才有了这片浩大而深情的梅林,于是世人给这棵树取名“梅帝”。

小春日,这是我一年中最喜欢的一个节气。生寒冬历尽,人生的坎坷与磨难,挫折与失败,疾病和瘟疫都终归会过去。《白鹿原》里白嘉轩教育两个儿子曾说过:“世事就两个字:福祸……凡遇到祸事的时光也甭乱套,忍着受着,哪怕咬着牙也得忍受着,忍过了受过了好事就跟着来了。”是呀,生活中有许多细小而美好事物正在发生,比如这春日里,乌梅疏新影,迎面喜相逢。这光阴的笔尖,不知有多少的人生美意与情深啊。□苟永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