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兴强

内容简介：

盛夏一天比一天暴热，四川的西瓜批发价天天上涨。巴州瓜客刘文去中越红河两岸采购西瓜，与越南姑娘沅霞相遇，于是，澄净的心灵、纯朴的民风与独特的风俗文化，演绎了一场精彩、别致的爱情故事。

山青青，水蓝蓝，一衣带水根相连。云飘飘，雾霭蔼，细雨微风秀天然。走云南，闯越南，风情南疆梦缠绵。

——题记

谨慎行事会“二拐”

大巴急驶在昆河高速路上。

刘文躺在卧铺上层，恹恹欲睡。连续两天来，转火车、乘汽车，一路上，他矿泉水喝个不停，还是口干舌燥，整个人都快成了烤鱼，但一见这点火就要燃的气温，刘文就知道，这个季节西瓜走俏，心里又有了几分喜悦。临行前，合伙的生意精猪儿(四川按属相取的小名)交代：要在越南收几车瓜，这“二拐”(信息员)非云南江口县的牟大妈不行。大妈娘家在越南，是那边土生土长的；而且能文能武，年轻时就是备受中越人民喜欢的歌唱家。不管是哪条道上的人，她只要往跟前一站，人家就得敬畏几分。难道她是当年精于词赋书画、忧国忧民的李清照重生？还是古代英姿飒爽、代父从军的花木兰再现？或者与双枪老太婆一样，艺高智睿？刘文对此充满了好奇。

不知不觉，车到了江口。

刘文一看时间，上午十点。睡了一夜的太阳，显得格外精力充沛，把原本就是红土的菠萝山染得满身血红；那耀眼的光亮照在一栋栋镶嵌了瓷砖的高楼上，折射出一束束灼热的气流。刘文知道这一带吸毒贩粉的多，并且专盯外地客商下手，常常以年长的“老人”迷惑过客，或以“美眉”诱惑男客上钩。刘文提醒自己，必须小心行事。他刚一下车，就见有位慈眉善目、上穿红色短袖、下着蓝色休闲裤、袅娜如莲的大妈向他走来，刘文谨慎地用猪儿提供给他的电话一按，对方一看电话便走了过来：“你就是小刘吧？”

“噢？你是？”

“我姓牟！”

“牟大妈，您好您好！”

双方寒暄几句，刘文就把猪儿捎的信递给大妈。一见那熟悉的字迹，大妈朗朗一笑：“这个猪儿，做事还是那么谨慎。朋友间打个电话就行了嘛，还写个啥信？生意人时间要紧，我家回头再去。现在我们先去越南，到沅霞那里看看吧！”

“沅霞？”刘文不无诧异，“就是那个红河两岸一枝花？”

“对呀！”大妈不无骄傲地说：“她还是我干囡呢……”

见大妈欲言又止，刘文不便多问，就跟着大妈上了旁边的一辆老式三轮摩托。驾驶员是个小伙，叫孟檬，浓眉大眼、身材魁梧，蓄着平头。他与刘文点头打了招呼，摩托就“咕嘟咕嘟”跑了起来。在路上，刘文脑海里又浮现起了刚才谈及“干囡”时，牟大妈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莫非她与干囡有点特殊关系？为啥一说到沅霞她就满脸春风得意？

车过了江口大桥，沿着山谷在大山深处约行了两小时，穿过片片茂密如盖的香蕉林，就在一片绿油油的芒果林里停了下来。大妈指指丛林里一座竹楼说：“到了！”

刘文提着行李，跟着大妈到了院里。这是一座占地三间的两层竹楼，两个门都关着，但没有上锁。楼前的青石院坝宽宽坦坦；院坝外的牲口棚里拴着一匹白马。那马高大强悍，筋骨突现，脖子上系着一朵做工精美的木棉花，正在“嘁嘁嚓嚓”吃着嫩草。一听见脚步声，远远就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下眨巴着一双圆而聪颖的大眼。一见大妈就“呜呜——”地叫着，摇晃着辫子般的尾巴，前蹄欢快地拍打着地面。

“西纳，沅霞呢？”不知大妈在问谁，环视四周并没有人影，只有白马仰望东山，晃动着它那长长的脖子，呜呜呼应，似乎在说什么又像在指方向。大妈过去抚摸着马的脖子说，这一年四季耕地驮物都是西纳，别看它是牲口，从小就通人性。亲朋好友来了，它老远就和你招呼亲热，还帮主人操心，主人去哪里了，你问它，它就晃晃脖子跟你说。可惹人喜欢了，左邻右舍都夸“沅霞灵巧，养的马都灵性。”平时看它犁田耙地驮物凶悍卖力，实则性情温顺，乖巧得像个懂事的姑娘，所以沅霞就给它取了一个美丽的名字“西纳”。这不，它刚才就告诉我了，沅霞上西边山去了。刘文心想，这西纳都这般灵性，那它的主人又该多聪明、多伶俐呢?

“沅霞可能要下午才回得来。”摩托司机孟檬向刘文乜一眼，笑容可掬地对大妈说，“早晨，我说去帮她把那点活突击了，唉……”

“歇会，你开上摩托，带我们去看西瓜。钱，照老规矩半天40元！”不等孟檬说完，大妈就打断了他的话。大妈开了门，接过刘文的行李，说干囡不在家，她就是这里的主人了。刘文刚一落座，一杯热气腾腾的青茶就端了上来。这是一个有着浓郁红河风情的民家。金黄色的慈竹方桌、长条茶几做工考究，竹藤混编的沙发、单人靠背椅精致典雅，一台42英寸的液晶彩电与进口音响摆放在竹木混制的电视柜上。刘文正满目的新奇，大妈又端了一竹篮桂圆、香蕉出来。刘文吃了一只香蕉，喝了几口茶，三人上了摩托。

摩托虽然很旧，但“心脏”强劲有力，一鼓作气到了外山一个村庄。孟檬说摩托车还是有点毛病，需要拾掇一下，就留了下来。刘文跟着大妈就进了村。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