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老二

版次:07    作者:2020年03月26日

方言与识字 庞雨,现供职于宣汉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年过知非,喜欢读书,喜欢码字。作品散见于网络、纸媒。

旧时,农家捡回来的树桠枝、包谷苗等柴禾,多束成捆堆放在猪圈楼上、檐下。一位泼辣的农妇发现堆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禾少了一捆,不管三七二十一,拍脚打掌又跳又骂:是哪个狗日的土匪棒老二,偷老娘家的柴禾,晴天出门遭雷打,夜里出门遇鬼抓,不得好死!

克非《山河颂》九,“当年入社时曾闹过许多笑话的老汉,越发提高了声音,‘几个砍脑壳的棒老二啦!只差拿锅烟墨抹个花脸!’”克非在页底加有注释:“棒老二:土匪,又叫棒客。”

百度百科解释:棒老二,又名棒客,为四川、重庆及云南、贵州部分地区的方言。意思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土匪”。棒,好理解。土匪太土,没有刀枪剑戟等厉害武器,手持一根顺手操起的木棒,有时吓唬人,有时敲人闷棒。棒客,即手持木棒抢劫的人;棒老二,手持木棒抢劫的老二。为何不称老大,老三、老四,偏要称老二呢?据考证,“老二”或许是“獠”之音变。獠人(即僚人),是古代西南民族,为百越的一支。东晋时,居住在今广西和贵州境内的僚人,部分北上进入四川,“自汉中以达于邛笮,川洞之间,所在皆有。”(魏收《魏书·獠传》)邛笮,汉时西南夷邛都、笮都两名的并称,大约在今四川西昌、汉源一带。著名学者姜亮夫在《昭通方言疏正》中说:“土獠,昭人谓村人曰土老二。”明末清初四川遂宁人李实所著的《蜀语》也说:“山巴土獠,巴州以西旧獠所居,故云。昭言乡愚曰土老儿,老二即獠之音变也。”

说起棒老二,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武松。《水浒传》里的武松,不是排行第二,人称武二郎吗?后来,他不是上了梁山为“匪”吗?无独有偶,我儿时居住的月溪沟杯子坪(今华景镇鹰嘴村),解放前曾有一厉害山匪,也姓武,排行第二,人称武老二。他藏身杨泗岩上的深山密林,拦路抢劫,打家劫舍。武二郎和武老二虽或使一对雪花镔铁戒刀,或提一支二十响盒子炮,从不操棒,但在我心目中,却均是手持木棒抢劫路人的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