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又是雨季，风雨中一如既往地穿梭着红黄蓝三队外卖小哥的身影。我们感慨着外卖小哥风里来雨里去的艰辛，也享受着外卖带给我们的便利和美味。但你知道外卖是什么时候开始兴起的吗？或许你想，也就是近几年的事吧，毕竟外卖的创始品，“饿了么”在2009年才成立。其实，在一千多年前的宋朝，外卖就已经风靡一时了。

    根据《东京梦华录》里的记载，“市井经纪之家，往往只于市店旋买饮食，不置家蔬”，就是说在宋朝，那些做生意的买卖人家，通常只会在市场中的饭店买现成的饭菜，然后带回去吃，而不是自己去买菜做饭。可见，当时的中产阶层跟现在的许多年轻人一样，也喜欢点外卖，省事又省力。

    你可能会说，以前哪有现在方便，现在点外卖可是要送货上门的。别急，当时还真有“外卖专送”的服务：在接到订单后，商家会“逐时施行索唤”，按照订单的先后进行准备，并在做好后派专门的伙计前去送餐。当然，那时候没有电动车，东京街头那么拥挤也不可能快马加鞭去送，只能依靠伙计的两条腿了。我们在《清明上河图》中的“十千”脚店旁就发现了这么一个伙计，左手拿着两个打包盒，右手拿着两双筷子，身上还穿着店里的围裙。所以说，外卖专送真不是什么新的发明。

    因为东京城的店铺众多，各商家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宋朝宵禁彻底放开后，夜市盛行。“夜市直至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也就是说晚上营业到半夜一点，然后清晨五点钟的时候又开门了（恐怕现在很多城市也没有一家餐馆是这样经营吧，全天营业时间20小时！）；而且“冬月虽大风雪阴雨，亦有夜市”，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大雪纷飞，还是阴雨绵绵，夜市都会开放。竞争越激烈，商家就越重视顾客的体验，虽然当时没有“美团大众点评”，但这并不影响商家对于菜品、服务和声誉的重视。一旦出现问题让客人投诉了，店员轻则遭到店主的责骂，重则扣减工钱，甚至直接开除。

    当然，餐饮最重要的还是菜品，由于占城稻的引进和技术进步，宋朝的粮食产量有了极大的提升，因而不再像唐朝那样仅仅为了温饱，而是能够将食物作为一种生活的享受。西方的汉学家认为中国美食的烹调技法始于宋朝。我们今天的“一日三餐”就源于宋朝（唐代以前是“一日两餐”）；我们所熟知的涮锅、油条、汤圆、东坡肉、豆芽都是那个时候的发明。

    烹调技术发展了，各个地方的特色风味也就自然而然形成了，如白矾楼就主打北方风味，而“寺桥金家、九曲子周家”则是南方风味的头牌。宋朝那时候的菜品远远比今天的要丰富得多（比如许多食材中所用的野味在今天都成了国家保护动物，或者有些干脆灭绝了），在1998年的美国《Life》杂志评选一千年来影响人类生活最深远的大事中，宋朝的饭馆与小吃位列第五十六位，那时候的中国才是名副其实的“舌尖上的中国”。

    □北大博雅

    参考文献：吴钩《生活在宋朝》（长江文艺出版社，2015）；【元】脱脱、阿鲁图《宋史》（中华书局，1977）；孟元老《东京梦华录》（中州古籍出版社，2010）；余辉《张择端导览》（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