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一届的全国新农村文化艺术展演，既成了四川达州享誉海内外的名片，也成了当地人的饕餮文化盛宴。

    第六届全国新农村文艺展演开幕当天，笔者走进了莲花湖展演基地，设立在巴山大剧院的文化创意产品展览厅前，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原来是知名木雕艺术家牟洪波创作的主题为“一带一路”、“巴人故里”、“汉阙文化”、“红色达州”的系列金丝楠木艺术作品，吸引着广大的爱好者、收藏家驻足观赏，笔者簇拥上前，恰遇达州市的领导正向海内外宾朋介绍这些巧夺天工、匠心独具的金丝楠木艺术珍品。

    几经邀约，笔者探访了四川达州这位声名在外、土生土长的知名雕刻艺术家牟洪波成就于金丝楠木雕刻的艺术人生之路。

    学手艺有肉吃

    牟洪波出生于大巴山深处四川渠县的一个小山村，8岁时知道父亲是个了不起的木雕家具师傅，由于天生好奇父亲的手艺，12岁那年寒暑假开始跟着父亲走村串乡学习传统木雕手艺，渐渐地他痴迷上了这个行当，14岁时，牟洪波已经完全从父亲手里精准地掌握了推刨、拉锯、锉刀等技艺，16岁初中毕业后，他正式成了父亲的徒弟，整日里跟着父亲朝夕相随、跋山涉水学艺，去过许许多多的城市和乡村，最远去到了陕西。

    年少的牟洪波常常思忖，不管什么样的木头，为何到了父亲的手里都能雕刻出龙飞凤舞、眼花缭乱，琳琅满目，看不够、爱不尽的图案，这些人物、花鸟、山水、走兽等都能精美的雕刻在嫁妆上、家具上、书柜上、房屋上等等,而其他匠人为什么都是刻在石头上。

    牟洪波孩提时代正是物资极其匮乏的年月，那时候大多数乡下人三、五个月才能吃上一顿猪肉,而他跟着出门做手艺的父亲，不仅一日三餐有肉吃,还有酒喝,尤其受人尊敬,记得9岁那年暑假，牟洪波跟着父亲去四川渠县三汇镇一富裕人家做嫁妆、书柜等，东家看到他们汗流浃背，就给他们端茶递水、扇扇子，家具做完后，不仅给他们结了工钱，还送给了他们胀鼓鼓的两大包特产。

    那时的山区交通极为不便，牟洪波和父亲背着工具艰难地行走在山乡，14岁那年寒假去平昌县白衣乡的一个富裕人家做嫁妆，主人开着手扶拖拉机来渠县山里接他和父亲，第一回坐上了“专车”、“专驾”，“洋盘”了一次，这给牟洪波再次烙下了传统工艺手艺人受人尊敬的深刻印象。

    16岁那年寒假，牟洪波跟着父亲去往宣汉县南坝镇，依然做的是传统家具和仿明代书柜，平板上父亲雕刻的是“岁寒三友”和“四君子”图案，在完工的那天，忽然来了六七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围在院坝里，有叼着土烟的，有的直点头，有的翘起大拇指,对父亲雕刻的栩栩如生的作品赞不绝口、爱不释手,久久不愿离去,其中一位在当地有名的雕刻老艺人走上前来向父亲请教：“牟老师, 这‘四君子’是我做手艺几十年没见到过的打动我心灵的木雕艺术品,你是如何雕刻出来的?”父亲说：“在‘岁寒三友’和‘四君子’雕刻前,首先要通过严谨的视觉构思、创意设计,能否雕刻出这样精美的作品,第一步,创意和设计；第二步,打胚；第三步,手工修光；第四步,手工打磨,砂纸与棉布打磨；第五步,用当地传统生漆。”听完父亲的讲解之后，这位石匠雕刻艺人还问父亲：“这样精湛的雕工能否刻在石头上呢？”父亲说：“每项艺术都有其自身规律，要融会贯通，取长补短，就能丰富自身艺术作品，相互借鉴，就能使其艺术作品更加精彩。”

    父亲与老石匠的一席话也让年少的牟洪波开了窍，更为他后来的雕刻艺术之路凿开了一条金光大道。

    一波三折拜师路

    带着父亲雕刻艺术的熏陶和启蒙，尤其是战斗英雄叔父的影响，一心向往军营的牟洪波，18岁来到了解放军这所大学校，在这里他遇上了著名木雕艺术家、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林庆财的侄子林伟，他与牟洪波一样，从小就受到了木雕艺术的侵染，同样带着一手木雕艺术的美好憧憬来到了军营，两个“臭味相投”的战友业余闲暇，开始了未来艺术梦想的跋涉，他们在部队节假日里所读的书籍大都是关于美术、国学、书法、国画、诗词、雕刻等，常常在部队节日文艺晚会上，其他战友奉献的是歌舞、小品、快板、武术等节目，而牟洪波和林庆伟拿出的是木雕艺术作品，大大的丰富了军营艺术生活，让首长和战友们刮目相看，为此，他们还获得了部队不少嘉奖。

    转眼间，两年的部队生涯结束了，牟洪波干脆跟着战友林伟去了他的家乡——“中国雕刻之都”——福建仙游并拜林伟的叔父——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林庆财为师，此时的牟洪波才真正驶向木雕艺术的海洋……

    然而身怀雕刻技艺的牟洪波，其拜师之路并非一帆风顺，2006年6月，当他和战友林伟来到林庆财家，第一次说拜师就吃了闭门羹，由于历史的原因，千百年来“仙作”工艺秉持着“传内不传外”的传统，一心想拜师的牟洪波照样被拒之门外，牟洪波并未灰心，他横下心，索性在林庆财的工厂打起工来，牟洪波每日总是加班加点地干活，并利用业余时间刻苦学习木雕艺术，一桩桩一件件，林庆财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年9月，林庆财一仓库的半成品家具需要5个工人1天接骨斗榫的活，牟洪波与林伟从晚上干到第二天早上才将整个工程顺利完工，这件事又一次深深地叩击着林庆财的心扉。

    无独有偶，这年10月，牟洪波在当地运输林庆财的艺术作品，恰遇身后远处发生车祸，一位60多岁的奶奶被严重撞伤，牟洪波二话没说，就将陌生的伤者送进了医院，办好了住院诊疗手续，直到病人家属来了牟洪波才离去，虽然他没有把林庆财的作品及时送到客户手中，造成了经济损失，却给林庆财再次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印象。

    牟洪波在来到林庆财家的一年多日子里，每当林庆财在研究、雕刻作品的时候，在他给前来参观学习的人们介绍、讲解的的时候，总是有牟洪波专注的身影，还常常乘机对很多困惑自己的问题问长问短，特别是在林庆财进行金丝楠木的设计、雕刻、讲座时，牟洪波更是如饥似渴地纠缠着林庆财问这问那，一连串“不寻常”的牟洪波，深深地触动着林庆财，在一幅获得“中国工艺美术博览会金奖”的“万佛梵宫”的作品前，牟洪波缠着林庆财反复请教人物的开脸、起刀的方法、作品收尾修光的细节，以及抛光、打磨的时候从何处着手不损坏材料？林庆财一一给予解答，并告诉他木雕艺术是要用一生的德和才来学习、实践的，想雕刻一件完美的作品绝非一日之功。

    从这之后，牟洪波更加废寝忘食地学习钻研木雕艺术，也暗暗地用上了林庆财的木雕技艺来创作作品，当牟洪波拿着一件用了1个多月时间才创意、雕刻出的“岁寒三友”金丝楠木作品去向林庆财请教时，林庆财见后感到很是惊讶，心中第一次涌上了收他为徒的念头。

    转眼间，一年多的时光过去了，牟洪波也该踏上返回四川达州家乡的路了，当天夜里牟洪波来到林庆财的书房，向他依依不舍辞别转身离去时，林庆财叫住了牟洪波，并且送上了一套早已为牟洪波题好了师训的木雕艺术的书籍，并通知家人来到书房，当场宣布正式收他为徒，突降的幸福让牟洪波手足无措……

    从此，在中国“仙作”木雕艺术的传承人里不仅林庆财“坏了规矩”，还多了一位巴蜀传人，三年学成之后，牟洪波回到了家乡四川达州。

    楠木故乡楠木魂

    众所周知，四川达州是金丝楠木的故乡，2009年11月，学成归来的牟洪波成立了金丝楠木艺术研发机构，铁心要用自己的手艺让家乡的金丝楠木艺术作品走出国门，走向世界。通过多年艰苦探索、研究、论证、挖掘和实践金丝楠木文化，牟洪波将中国传统文化元素大到诸子百家、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书法国画，孝道伦理，小到人物掌故、家风家训、礼仪礼节、乡愁乡情、民风民俗等在一件件金丝楠木艺术品上，以浅见奇，以精见工，绘声绘色地再现了出来，让金丝楠木雕刻艺术的立体感、层次感之美在直白的宁静与淡雅的审美气韵中，将四川传统雕刻艺术与中华传统经典的雕刻艺术完美契合，走出了一条崭新的巴蜀金丝楠木雕刻艺术之路。

    10多年来，牟洪波创作的100多件金丝楠木雕刻艺术作品受到了海内外爱好者和收藏家的喜爱。他和师傅林庆财创作的金丝楠木古典家具、雕件、书柜等荣获20多项国家、省、市大奖。

    已是通川区政协委员的牟洪波，被授予“木雕艺术大师”，所兴办的金丝楠木艺术研发机构，先后被授予“达州市文化产业示范基地”、“秦巴文化产业示范基地”。

    目前，牟洪波又投资5000多万元在达州开设了集金丝楠木艺术作品创作、设计、展示、论坛、工艺研发和国学讲座、书画培训、教育、公益拍卖等为一体的机构，笔者深信它必将成为中国传统文化艺术一道靓丽的风景。

    ·谭 波·

    马踏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