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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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2月2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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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州外国语学校高2016届14班 蒋飞兰

    初三的暑假,我总与你在夜幕下、在晚风徐徐吹来的路边,一前一后,边走边聊。你的背影在路灯下被拉得长长的。微风吹来,树叶花草轻摇,你的背影仿佛也在里面轻轻摇动。眼睛默默地追随着你的背影,我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小时候似乎没看见过你,你从未回过家,但我确信我看见过你,在梦中。书上说:“父亲如高山,为我们送来庇护;父亲如大树,为我们遮风挡雨;父亲是独木桥,载我们去梦的彼岸。”于是你的容貌就在我的脑海中勾勒出来了,高大、厚实。但每次都只能看见你的背影,充满了一丝丝神秘感。

    六年级暑假,我闯进了你的生活,和我想的很不一样,你们三户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房子,不如说是一块空间里。每次炒菜时总会有难闻的油烟味从里面钻出来,刚擦过的桌子一会儿就沾上了油烟。每次下班回来,衣服与手总是脏兮兮的,有时你想牵我的手,我总会不露声色地避开。每次在窗户看着你那像秋天稻苗一样弯曲的脊背,和你那动不动就是“五颜六色”的手,我心中那美好的幻想,一下子就破灭了。我对你很是嫌弃,我一度怀疑,书上是骗人的。

    后来我们关系很冷淡,每次通话都是以你问我答的方式结束,我从不主动给你打电话,除了要钱。

    初二时,你回家了,那是我记忆中你第一次踏入家园。不知为什么,我会身不由己地跑到车站去等你。我这样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让你和妈妈通电话谈到这件事时,脸上会露出有点憨的笑容。你总是会在每次放假时,给我买好吃的带进学校。我做作业时,静静地坐在旁边。在我上学时,叮嘱我上下车要注意安全……

    原来我是那么渴望你的关爱,犹如干枯的禾苗贪婪地吮吸着雨露。渐渐地,我和你变得熟悉了。我总是会有事没事就在一边叫“爸、爸”,然后在旁边甜甜地一笑。你走的那天,我去送你,看着你那孤独的背影,逐渐淹没在人群中时,我的泪水已不知不觉打湿了脸颊。

    初三,我又去了你工作的地方,还是一样的住宿条件,一样闷热的天,一样的起早贪黑。一天中午,你下班回来吃完饭后,倒在床上就睡。你说又累又困,我笑着说:“活该,谁让你晚上不早点睡。”“因为你们在这里啊。”你用模糊的声音说道,不一会就听见了你的打鼾声。我走近,第一次仔细地观察你,三年前还是乌黑的头发,如今两鬓已经悄悄地染上了白霜,猛然想到,你已经四十多岁了。生活的担子,让你本就瘦弱的脊背,更加弯曲了,就像那被来往行人压弯了的独木桥。

    原来书上说的都是真的。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时光时光,慢些吧,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曾看过一本小说,一个女人为了她挚爱的情人,三世投生为人未果,就化作了他的女儿。

    我想,你就是我上辈子挚爱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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