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如果不看书、不写作,我的脑海总会思绪万千。想到命运这个词,想到经历过的人情冷暖、悲欢离合,想到命运打开的一扇门、铺设的一条路、腾空的一片天,想到一路上的艰辛与坎坷,便不由自主淌下几颗泪滴。
感慨人生不易。走在这条荆棘丛生的路上,要有什么支撑着,一个人弱小的身躯才有可能变得挺拔,脚下的路才会越走越宽阔。在我的生命中,《达州日报》就是这样一道信念的灯盏,为我注入精神的力量,照耀我砥砺前行的路程。
中专毕业那年,我刚满19岁,被安排到家乡小镇供销社工作。其时,随着市场经济狂潮的席卷,供销社作为计划经济产物已明显跟不上时代节奏,日益衰败。正值弱冠、一度好高骛远的我,对于人生理想的美好规划,顿时被前路渺茫的现实击得粉碎。那段时期,我与“街娃”“混混”成天搅在一起,热衷于喝酒、打牌、惹是生非,将日子过得一塌糊涂。作为单位一把手的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我从小喜爱文学,特地把我调到办公室从事文秘工作,督促我学着写下第一条工作信息,除了报送上级主管单位,也投给当时的《通川日报》。这条勉强称之为“新闻”的稿子竟很快见报了,那是我在该报发表的第一篇文字“作品”,虽然只有短短一两百字,其中蕴含的却是沉甸甸的父爱,带给我一生的影响更是无法估量。
自那以后,我从文字中逐渐找到人生的方向。我一点点收敛赌博陋习和玩世不恭,转而将精力用在读书和业余写作上。我把《通川日报》登载的好文章剪下来,分门别类,做了好几个剪贴本,便于时时研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学习与练笔过程,我逐渐提升了写作水平,也磨练了我的意志。那时没有电脑,为了减轻抄写压力,我就在稿纸中垫上好几张复写纸,手中的圆珠笔需要最大限度用力,垫在最下面的稿子才能看清字迹。当然,我每次寄给《通川日报》的稿子,都是摹写最清晰的那一份。
位于山窝里的小镇,清贫而寂寥,幸有文字相伴。见报次数多了,我在本镇乃至县内外慢慢有了一点“名气”,不时有天南海北的文友与我鸿雁往来,我看到的天空越发辽阔。由于共同的爱好,几位文学爱好者常常聚在一起交流创作,谁写出新作或作品发表,便第一时间与大家分享。为了加强与外界的联系、更好地推出自己,我们还自掏腰包创办了一份取名《碑河风》的文学刊物。作为党媒的《通川日报》,从一开始就对此给予极大的关注,先后以《碑河风:信念与坚守》《清清碑河风,浓浓乡土情》《山泉清清歌自明》等为题,多次专题报道。《碑河风》存在9年,出刊18期,能在达州文学册页留下一点印记,与《通川日报》以及更名后的《达州日报》的大力扶持是分不开的。
十年前,经历单位破产、重组、下岗等一系列阵痛过程后,我经过郑重考虑,毅然与单位签订买断身份合同,带着家人闯进城市,迎接命运新的挑战。
我先后在多家媒体工作,其中包括曾在达州日报社短暂有过的编辑、记者经历。因为一直没有放弃写作,更受益于《达州日报》发表的大量文字为佐证,每到一个地方工作,我都幸运地作为“特殊人才”而被免试录用,尽管命运辗转,倒也一帆风顺。因为写作,我有了稳定工作,并作为文艺界代表被选举为区政协常委;因为写作,我的命运真的得到了改变。
细细数来,与《达州日报》结缘20年,我在该报发表的文字已愈千件。每当写出较为满意的文稿,我的投稿对象首选肯定是《达州日报》,包括多次荣获全国征文奖、收入文学选本的作品,基本上都在这里首发。部分作品在“西窗”副刊发表后,先后荣获中国地市报新闻奖、四川省报纸副刊好作品奖。《达州:借助能源化工崛起的中国气都》《废墟上的希望》等新闻特稿,或荣登头版头条,或不吝整版推发,或喜获新闻奖励。通过文字这种方式,我努力发出自己的声音,得到了社会的认可。
在我的书房里,珍藏着厚厚一大撂载有自己作品的样报样刊,其中《达州日报》占有很大分量。这些年来,虽然多次搬来搬去,但我从来舍不得将它们遗弃,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它们还在一天天增加,变得越来越厚实。
生命不息,奋斗不休。令我庆幸和感恩的是,我的生命中一直有《达州日报》这个良师益友同行,它就像一盏能量满满的明灯,在漫漫人生路上,照耀着我,呵护着我,激励着我,让我奋进与成长的方向不因浮华而迷失。
□符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