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文人多爱菊。远的且不说,自民国以来,爱菊之文人多矣。
文学大师老舍尤其喜欢菊花。重阳节期间,他常邀请北京文友到他家赏菊饮酒。汪曾祺说:“我在北京见过的最好的菊花是在老舍先生家里。”可见,老舍家的菊花何等有名。
老舍的夫人胡絜青先生也喜欢养菊花,她那逼仄的小客厅里一年四季总是花团锦簇,以菊花为最。且老人家还著有《百菊图》。她说:“我是满人的后代,旗人爱养菊花。这些花都是我养过的,我对花写生,是用重彩双勾工笔技法画的。”她九十三岁时作《吟菊诗》:“墨池为友拜菊师,卅载韶华描影迟;百态千姿摩不尽,留取观赏好赋诗。”其云水胸襟、菊花情操可见一斑!
鲁迅自幼喜欢读草木虫鸟的书籍,也喜欢种花草,菊花自然也在其关注之中。1926年,鲁迅给友人的信中写道:“此地没有霜雪,然而菊花也开着,山里还开着石榴花。”鲁迅也曾借“菊花”说事:“批评家的职务不但是剪除恶草,还得灌溉佳花——佳花的苗。譬如菊花如果是佳花,则他的原种不过是黄色的细碎的野菊,俗名‘满天星’的就是。”(《并非闲话》)他借菊花,指出有关舆论监督要“保护原种”的态度,可谓通俗易懂,议论深刻。
弘一法师写过多首菊花诗,其中《为红菊花说偈》最为人所知:“亭亭菊一枝,高标矗劲节。云何色殷红?殉教应流血!”作者以血样殷红的一枝菊花自比,譬喻精妙,寓意高尚。大师身在红尘外,却借菊花诗表达了自己始终如一的爱国之心,让人为之动容。
民国画家陈师曾喜欢画菊,且喜以草书笔法,一气呵成,可谓千姿百态,巧夺天工,给人美的享受。一友人再婚,他画幅菊花图相赠,题诗云:“事往去年花,今年岂无再?从容续坠欢,俯仰发新慨。写此诗赠君,愿与人常在。”以花寓人,表达了身世感慨之情。
文人自古多爱菊,诗文丹青妙相融。最是悠悠菊香传,写尽文人不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