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女儿上初三后，学习一下子紧张起来：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背上沉沉的书包边吃早点边赶路；晚自习后回到家已是9点多钟，却仍要打开书包写作业……

　　女儿写完语文写英语，算完数学记历史，如此忙碌一阵后，时针就指到了10点多钟。我本想催促女儿早点睡觉，但一看到她那副浓眉紧锁的样子又不忍心开口。

　　“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眼看快到11点了，我对女儿说。

　　我声音并不算小，可女儿没理会我，依然在客厅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娃，快去睡觉吧，不然明天又起不来了！”看着女儿聚精会神的样子，妻子也不无怜爱地催促道。

　　女儿还是不吱声，手里拿着书，一会儿看一下，一会儿又反剪着手默念。11点整，我和妻子的耐心也到了极限，妻子不知从哪儿来的果断，起身冲进女儿书房，一下子关了台灯……

　　二

　　“铃铃铃铃铃铃……”早上5点10分，闹钟准时响起。

　　“竹竹，起床了！”我照例去敲女儿卧室的门。

　　“唔——！”女儿应了一声，分明还在睡梦中。我知道，女儿够累了，多想让她再睡会儿啊，可学校在5：35分就要清点人数。

　　“铃铃铃铃铃铃……”5点27分，闹钟又响了起来。妻子走进女儿的卧室，不由分说就把女儿抱了起来：“姑娘快精神精神，再不起床要迟到了！”女儿这才一脸痛苦地起来刷牙洗脸。

　　三

　　这样的早晚光景周而复始地继续着。女儿每周只休息一天，她称之为放假。每每这一天到来，女儿都要高兴得忘乎所以，一到家便把书包甩到沙发上，又蹦又跳，因为她终于可以睡一个香甜的觉了。一天女儿问我：“爸爸，什么时候我的睡眠才不会被偷走啊？

　　我一愣怔，心里很不是滋味，然后郑重地告诉她“现在努力学习，等考上大学了，你的睡眠就不会被偷了。”听我这么一说，一旁的妻子也连声附和。

　　“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考上大学。”女儿斩钉截铁地说道。

　　突然，我觉得女儿有些可怜。但更可怜的是，女儿竟不知是谁偷走了他们的睡眠。

　　吕清明（吉林省榆树市教育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