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课上,两名学生下五子棋,老师制止时,其中一名学生抢走教鞭,并对老师动手。冲突中,全班仅一名女生劝同学“别打了”,其他人无动于衷,甚至还有学生鼓掌。事后,这名学生在班上作了毫无诚意的道歉后,那名被打的老师突然当众下跪。接受采访时,该老师表示是希望通过下跪震撼和唤醒孩子们,他本人认为这很值得,因为次日上课时同学们的学习态度大大改观。这是最近在湖南省示范性中学娄底市一中高二某班发生的事。
时下,谈及师生关系,耳熟能详的舆论是“老师要多倾听多对话”“要更多地弯下腰来”,可如今似乎弯下腰已不管用,下跪才对部分冥顽的学生有触动。那位老师的悲怆一跪,颇有忍辱负重舍身成仁的味道。不过,让人听来不是味道,这则新闻虽是个案,却多少反映了师道尊严的尴尬处境,甚而到了需用下跪来换取的地步!
一方面,师生冲突实为某种程度的社会价值冲突。在价值多元、道德认同标准多元的今天,传统的师尊生卑的关系已渐渐为社会所不容,未成年人权益保护日益受到重视,学校、教师与家长、社会之间的教育理念存在分歧,甚至每每有师生冲突发生,处在舆论风口浪尖的大多是学校或老师。压力之下,一些教师不得已放下身段,不敢训斥,不敢管教,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渐渐被“捧杀”,教师尊严渐渐被看淡。
另一方面,在一些学生眼里,师道之所以不再有尊严,也有教师自身的原因。部分教师置师德于脑后,不知自尊自重,做不到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简单甚至粗暴地处理师生关系,由此被学生看扁,自毁尊严。
教育,不只是授业解惑,更重要的是传道,让学生懂得为人之道、处世之道,而对心智尚未成熟的未成年人来说,老师对他们施以必要的管束自然是教育的题中之义。这一方面需要家长、学生乃至舆论对教师尊严及权利的认同和尊重,另一方面需要学校、教师自尊自重,在管教学生时能够让学生、家长心服口服,此所谓“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
下跪,本是放弃人格尊严,由此换来的师道尊严怎么说都是廉价的。我们更期待社会用尊师重教的氛围,教师队伍用自身的高贵与纯净,来维护三尺讲台的尊严与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