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乳名松柏。虽经风吹雨打,严寒霜冻,但还是那么高大挺拔。
当父亲七岁时,爷爷便离他而去,婆婆只能带着父亲到了陈家。父亲二十二岁时被胡家接回,翌年与我母亲黄氏结婚成家。
解放前,母亲生了十几个孩子,结果只带起了我姐弟四人,靠租地、父亲打短工、抬四桥、抬滑竿、抬灵柩入土、挑煤卖、下苦力维持全家人生计。
解放后,父亲在全乡第一个加入共产党。从那时候起,他先后在我们村当村长及其他村干部职务,一直到1975年病逝。至今,村里老者谈及他都有怀恋、感激之情。
解放初期,我家分得了房子和田土。父亲没日没夜地为村里老百姓的事奔波。母亲有病,我们还小,田土种不过来,只有请人做,一年下来,开工钱就要几石谷子。我们只得省吃俭用,但都比过去好得多。
父亲办事公道,为人和蔼可亲。老百姓不论大事小事,都找他解决。特别是城里下乡落户人员,父亲不但要解决他们的住房、调解邻里纠纷、处理油盐酱醋等问题,还要教他们种田土,从平地、下种到除草施肥再到收获。全村几十户下乡人员,父亲顾不上自家,而去帮别家,至今范伯娘还在说父亲好。
父亲不识字,对各项方针政策却可以很好地向群众传达。他当村上一把手时,年年都是全乡的先进村,县上、区上、乡上给的奖旗、奖状挂满了原村办公室。
父亲从未对我们几姊妹打过、骂过。他向我们谈及共产主义,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可他没有住过楼房,没有看见电灯、打过电话就走了。在父亲的影响下,姐姐和我都入了党。
由于劳累,体弱多病,在最后几年,凡是村上开会,过组织生活,父亲杵着棍棒也要去参加,我每次都得陪着他,扶着他,看着他摇摇晃晃、一步一步吃力地向前走,我心痛,但也很自豪。
三十多年了,我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怀念,在梦中,在举手投足之间。
■ 胡昌云(宣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