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既至,一扫料峭春寒,天气转暖。我们一行六人,畅游滋养了十多万人生命的明月湖。
三月的明月湖,在往年免不了水枯石瘦,今日却见盈盈荡漾,满湖春水。宽阔的湖面,泛着鱼鳞般的细浪,不见有一片残渣垢迹,湖水清澈得一派柔蓝。
一上船,清软的微风,拂过面颊,稍觉有几丝嫩寒。掌舵的小嫂子,轻舒玉臂,划动双桨,似在平滑而透明的绿玻璃上划开一道道白花花的口子,慢悠悠的前进。雪白的浪花,冲洗得你的五脏六腑,清清爽爽,了无纤尘。据此,开江县城普两镇人民的饮用水,有了可靠的生态保障。
太阳还未钻出云层,湖面上浮漾着薄薄的雾岚,有些迷迷蒙蒙。然而两岸翠绿的山峦勃勃生机,怎么也掩抑不住。我想起了北宋美学大师郭熙的《山水训》,对于不同季节,山水景色的描绘:“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在碧波粼粼的湖面,坐在插有鲜花的游船上,遥看春山春景,恰似画着淡妆的姑娘,在向游人羞涩的微笑。其实,何止在春夏,就是在秋冬,两岸山峦,遍种青松翠柏,橄榄树,四季长青,无论风吹雨打,霜雪侵袭,依然一派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看来,郭熙关于四季山色不同的描述,当作新世纪的修正。
船行湖心,红彤彤的太阳,终于从云层中钻了出来,以其灿烂的光辉照耀得蓝悠悠的湖面浮金跃银,游船中的谈笑声,也空前活跃起来。
远远望见,桃花岛上,遍是红艳艳的桃花,如云似霞,岛前生长着一株大青树,枝繁叶茂,笔直参天,有如一根挺拔碧绿的桅杆,引导着船舰似的桃花岛,击浪飞舟,一往无前。
在暖融融的日光照射下,俯视碧波粼粼的湖水,更觉清纯透明如处子,仿佛从深山峻岭中流淌而来的一注注泉水,我不禁联想到,杭州西湖和北京颐和园的昆明湖。显然,眼前的明月湖,远没有西湖和昆明湖的知名度,再过几年,也难以打造出声名远播的白堤苏堤和飞架湖面的金水桥,然而可以当之无愧地说,杭州西湖远没有开江明月湖的清纯明净;北京颐和园的昆明湖,亦无开江明月湖生机勃勃的自然生态。明月湖可以当之无愧的称为巴蜀氧吧。
明月湖畔的山峦,远没有内蒙大草原那样苍茫辽阔,然而,经过十几二十年培植的马尾松、国外松,迎着改革的雨露阳光,茁壮生长,钻天而上,构置成的如同一朵朵绿云,一汪汪湖水般青翠碧绿的春山美景,连同与明净而柔蓝的湖水相映成趣的自然生态,不冷不热、少有暴雨风沙的宜人环境,则又是内蒙大草原无法可比的。
我更爱明月湖畔同是郁郁葱葱的山林绿树,其间却有不同层次的明丽色彩。大片国外松的艳绿为主调,映衬着垂柳依依的翠绿,旁侧是姿影婆娑斑竹的浅绿,更与如云似霞的火红桃花和洁白李花交相辉映,而背后的远山,则有一望无际的金黄的油菜花做铺垫。如此绚丽多姿的自然景观,不是江南胜似江南。一千年前,白居易吟咏杭州钱塘湖:“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而今别说明月湖上就是县城内的庭园花园都重又有雀歌鸟语,飞莺争春。
摇船的小妹子告诉我们,白鹤夜晚回湖里栖息,清晨便飞出湖面觅食去了。
滋养我半个多世纪的十多万生命的明月湖哦,我们多么殷切期待着湖畔最为迷人的壮丽景观: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